尘迟客手一下一下敲着椅子的扶手:“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有一人站了出来:“老臣有事启奏,年关将至,冬日围猎应该定下日期了,还望陛下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开围猎。”
这人是礼部尚书霍楠,每到年关将至时,礼部就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是上元节,不如就定在正月二十,那日是个吉日。”
“臣一会就去准备。”
“咳咳咳……”云霁咳嗽。
尘语之下朝回来看见云霁被宴澈扶着回府,“这是?”
“哦,回殿下,世子说昨日多有叨扰,现在应该回府了。”
云霁手搭在宴澈肩膀上,可是云霁身形高挑,宴澈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沈靖呢?怎么不见他人?也不知道来帮忙。”尘语之语气里略带责怪。
他走过去把云霁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不过情况看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尘语之还不及宴澈高,却也相差无几了。现在变成了两个人拖着他走,这时云霁疼的“嘶”了一声:“殿下,你扯到我伤口了。”
尘语之惊慌失措,只好放下云霁的手:“哦,哦。”
云霁扭头,对尘语之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昨日多有叨扰,麻烦殿下了。”
尘语之怀疑云霁是不是听见他昨夜和沈靖说的了,有点心虚,有点愧疚地说:“你是为了救我,这几日父皇允你休沐,不必上朝,你就好好养伤。”
他酒窝深深,笑着对他说:“臣子救殿下,天经地义。好,那便听皇上和殿下的。”
“沈靖,你有没有觉得昨日之事有些许蹊跷。”尘语之蹙着眉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刺杀皇子是死罪,这么大胆,不像是云家和那几个老狐狸的作风。云家正处风口浪尖,皇上不敢确定云家是否忠心,也不敢赌云家的忠心。此时他们若是刺杀您,无疑是暴露了自己不忠,这样对他们没有好处,他们不敢也不会刺杀您的。”
尘语之抬头,眼里带着欣赏:“继续。”
“斗胆一猜,只能是二殿下,或者是西殿下身边的人给他铺路了,就算御医给赵贵妃把脉,娘胎里是个男婴,但是现在铺路未免也太早了。所以只能是二殿下了,也许他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人,亦或是有人有意扶持二殿下,让他做一个傀儡皇帝。”
“不错嘛,有长进。”尘语之将刚才写的东西盖上私印,“这个拿去户部,这是上次雇画师的银子,让他们拿着去三司使那里拿钱。算了,我与你一同去,正好去二哥宫里转转。”
“这是这次户部雇的画师的银子,我算出来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这些银子拿给赵尚......侍郎。”
“是。”
“二哥,别来无恙啊。”尘语之梨涡深深,笑得灿烂。
尘澜此时正拿着玉米饵在池塘边喂鱼,看见尘语之来了欣喜若狂,把装着玉米饵的竹匣子和里面的饵料一起扔进了水里,跑过来一把抱住尘语之:“三弟,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萧皇后此时从里面走了出来:“语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尘语之向她行礼:“回皇后娘娘,前几日在忙户籍的事情,今日整理完毕了,偷得一点闲暇的时间。”
“免礼。哈哈,真是辛苦你了。你们兄弟叙叙旧吧,我先回寝殿了。”
“不辛苦,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尘语之是皇后一手带大的,从小萧皇后便让他在自己面前自称儿臣。
尘澜长尘语之两岁,心智却像停留在九岁一样,:“三弟,西苑的兰花、水仙花、山茶花都开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嘿嘿”一笑,确实像一个孩童一般。
尘语之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眉头紧皱,忽又像昙花一样很快舒展开,眼睛弯成昨夜的月牙,他问尘澜:“二哥,昨天你......挂天灯了嘛,今天是上元节,晚上我带你出去玩玩可好?”
尘澜高兴得跳了起来:“挂了,挂了。”
说着就拉着尘语之的手去看天灯,“三弟,你说晚上要带我出去玩是真的吗?”
尘语之哄小孩一样,“当然了,我何时骗过你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手足兄弟自然不会有谎言的。”
他在试探尘澜。
他不知道尘澜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他点点头,一脸肯定,欢呼道:“我以后一定对三弟好,把世界上最好吃的糖都给他。”
尘语之温柔似水:“那我也一定对二哥好,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