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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城的城门比记忆中更宏伟，上的火焰纹章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城门两侧站满了身披红甲的卫兵，看到马车驶来，纷纷单膝跪地，铠甲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
“排场倒是不小。” 焰姬掀起窗帘，脸颊微红却故意板着脸，“我爹就是爱搞这些虚礼。” 话虽如此，她攥着雪莲玉盒的手指却微微收紧，连耳尖都透着兴奋。
马车刚停稳，就有位身着锦袍的老者迎上来。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眼尾的皱纹里藏着笑意，正是焰姬的父亲，赤焰城老城主。他目光掠过焰姬，落在方迟身上时，原本温和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却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众人拱手：“一路辛苦了，城里都安排好了。”
“老城主客气了。” 方迟刚要下车，就被老城主按住肩膀。老者的手掌带着沉稳的火焰之力，看似随意的一碰，却暗含着对他实力的试探。方迟体内的本源之力轻轻一荡，将对方的力量卸去，笑道，“您的庆典，我们怎敢迟到。”
老城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朗声大笑：“好小子，有点意思。” 他拍着方迟的肩膀往里走，声音压得极低，“焰儿从小被我宠坏了，要是她脾气上来，你多担待点 —— 当然，要是她欺负你，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替你做主。”
焰姬跟在后面，听见这话忍不住跺脚：“爹！你说什么呢！”
赤焰城的街道早己张灯结彩，两侧的商铺挂出红色的绸缎，孩童们举着小火把追逐打闹，空气中弥漫着烤灵肉和果酒的香气。有商贩认出焰姬，高声喊着 “城主大人回来了”，瞬间引来一片欢呼，不少人往马车里扔来鲜花和果子，被凤倾羽的九尾轻巧地接住。
“看来你在这儿挺受欢迎。” 方迟碰了碰焰姬的胳膊，指尖沾着片不知何时落在她发间的红绒花。
“那是自然。” 焰姬扬起下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当年我可是单枪匹马解决了黑风寨，城里的老人都记得。” 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他们更爱听你在星河之眼的故事，说书先生都编了三十多个版本了。”
庆典设在赤焰城的中心广场，广场中央搭着高台，台下摆着百十来张宴席，寒冰城、凤族、神界的代表己经到了，正围着张桌子谈笑风生。看到方迟一行人，冰凝的父亲，寒冰城老城主率先起身，他穿着冰纹锦袍，气质冷峻，眼神落在冰凝身上时却柔和了许多：“胡闹了这么多年，总算肯回来了。”
“爹！” 冰凝的脸颊微红，把装着雪莲的玉盒递过去，“这是给您的。”
老城主接过玉盒，目光在方迟身上转了圈，对着冰凝低声道：“眼光不错。” 惹得冰凝的脸更红了。
凤族的代表是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凤倾羽的母亲。她拉着凤倾羽的手，笑着打量方迟：“早就听倾羽说有位厉害的朋友，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她塞给方迟个锦袋，里面装着凤族的 “凝神羽”，“听说你爱钓鱼，这羽毛能让鱼群自投罗网，算是见面礼。”
神界代表是瑶光公主的父亲，他对着方迟拱手：“当年瑶光多蒙照拂，这份情，神界记下了。”
方迟一一回礼，目光却被高台上的火焰果树吸引。那树足有三丈高，树冠如火焰般燃烧，枝头挂着数十颗拳头大的果子，果皮通红，隐隐有火光流动，正是焰姬说的百年一熟的火焰果。
“想吃？” 老城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那果子要庆典高潮时才摘，谁能答出我的问题，就能得一颗。” 他故意卖关子，“问题嘛，暂时保密。”
宴席开席时，广场上己经坐满了人。赤焰城的百姓搬着小板凳围在西周，小贩们穿梭其间叫卖着零食，孩童们举着灯笼追逐，一派热闹景象。方迟的席位设在主桌，左边是焰姬和老城主，右边是冰凝和凤倾羽，通天圣女坐在对面，正和几位老者探讨古籍里的秘闻。
“尝尝这个。” 焰姬往方迟碗里夹了块烤灵鹿肉，肉皮焦脆，内里鲜嫩，带着淡淡的果香，“这是赤焰城的招牌菜，用火焰果的汁液腌过的。”
方迟刚咬了一口，就听见老城主清了清嗓子，走上高台。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高台上。
“今天召集大家，一来是庆祝赤焰城百年安稳，二来……” 老城主看向焰姬，眼中满是欣慰，“是想正式把城主之位，传给我的女儿，焰姬。”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焰姬站起身，走到高台上，接过老城主递来的火焰王冠。王冠落在她头顶的瞬间，赤焰城的护城大阵突然亮起，与她体内的火焰之力共鸣，发出璀璨的光芒。
“还有件事。” 老城主等掌声平息，忽然指向方迟，“这位是方迟先生，也是…… 焰姬认定的人。我老焰家没那么多规矩，从今往后，他就是赤焰城的半个主人。”
方迟刚要起身说些什么，就被焰姬按住手腕。她对着台下笑道：“我爹说的不算，得看他能不能赢走火焰果。”
广场上顿时响起哄笑，老城主也笑着摆手：“好！那就按规矩来！谁能答出我的问题，不仅能得火焰果，还能提个要求，我老焰家绝不推辞！”
他清了清嗓子，说出早己准备好的问题：“赤焰城的护城大阵，用了多少块火焰晶石？”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刁钻。护城大阵建于千年前，历经多次修缮，连负责维护的长老都未必清楚。台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方迟却看向焰姬，发现她正偷偷对自己眨眼睛，指尖在桌布上划了个 “九” 字。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寒冰城，冰凝也曾用类似的方式提醒过他阵法的弱点，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九千九百九十九块。” 方迟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其中核心阵眼用了块千年火髓，是老城主当年从火山深处挖出来的。”
老城主愣了下，随即大笑：“没错！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 他亲自摘下颗最大的火焰果，扔给方迟，“说吧，想要什么？”
方迟接住火焰果，果皮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融融的。他看向身边的焰姬，又看了看冰凝、凤倾羽和通天圣女，朗声道：“我希望赤焰城和寒冰城、凤族、神界永世交好，让百姓们不用再受战乱之苦。”
这话一出，台下再次响起掌声，比刚才更热烈。老城主和冰凝的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
庆典的高潮在夜晚来临。广场上点燃了篝火，百姓们围着篝火跳舞，老城主拉着方迟喝了好几坛酒，说起当年和王婶的趣事 —— 原来当年他曾偷偷摘过王婶家的梅子，被追得绕着青溪镇跑了三圈。
“那坛梅子酒，我记着呢。” 老城主拍着方迟的肩膀，眼神微醺却真诚，“以后常带焰儿回青溪镇看看，替我给王婶道个歉。”
焰姬和冰凝、凤倾羽在篝火旁跳舞，赤金色的火焰与冰蓝色的光晕、粉色的尾羽交织在一起，引来阵阵欢呼。通天圣女坐在火堆旁翻着古籍，偶尔抬头看向跳舞的众人，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方迟靠在火堆旁，手里把玩着那颗火焰果，忽然觉得，这比当年在星河之眼决战时的胜利更让人心安。所谓的无敌，不是能打败多少敌人，而是能让身边的人笑得如此开怀，能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有这样安稳的夜晚。
夜深时，庆典渐渐散去。方迟和焰姬并肩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怎么知道答案的？” 焰姬好奇地问，“我明明只告诉你是九开头。”
“猜的。” 方迟笑着把火焰果递给她，“就像猜你一定会偷偷提醒我一样。”
焰姬咬了口火焰果，果肉酸甜，带着淡淡的酒香：“其实…… 我爹早就把答案告诉我了，他就是想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她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方迟，“你刚才提的要求，是认真的吗？”
“当然。” 方迟握住她的手，“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当年的虚无族一样流离失所，更不想……”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不想我们的孩子，还要经历我们当年的冒险。”
焰姬的脸颊瞬间通红，却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
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烧，孩童的笑声隐约传来，与护城大阵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暖的歌谣。方迟看着身边的焰姬，忽然觉得，这场庆典不仅是赤焰城的百年总结，更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至于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那些藏在笑容里的牵挂，就像这漫漫长夜，温柔而绵长，不必急于说破，自有时间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