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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迅速地摇了摇头，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是么……”维洛西又朝她凑近了些，仿佛在逗弄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甘露这次强忍着没有躲开，而是坚定地迎上了维洛西先生金色的眸子。
他今天其实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太开心么？
她可以理解，任何一个饲主都不希望被自己的宠物所害怕。
维洛西发出轻轻的笑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深意，“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说谎。”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虽然在笑，可甘露很明显的看到维洛西先生的耳朵稍稍有些往下耷拉，看起来还有些失落。
甘露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诚实的说道，“真的，只是您的体型有点……强壮，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您。”
维洛西沉默了一会，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了甘露的头顶，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
甘露并没有躲开。
他还只是狼族兽人呢，如果是熊族或者象族的，坐在甘露身边估计像座小山一样。
甘露看他没有说话，她小声补充着，希望能得到维洛西先生的相信和理解，“我们人类的体型嗯相对来说偏瘦小些，没有像您这样体型的。”
维洛西想了想这两天看的人类资料。
好吧，他被说服了。
维洛西的尾巴愉悦的在身后敲了敲地面。
尾巴的晃动被甘露的余光捕捉到了。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让她胆子稍微变大了些，又或者是刚刚和维洛西先生解释清楚了。甘露鼓起勇气问道，“维洛西先生，我可以摸摸您的尾巴么？”
维洛西正在摆动的尾巴僵硬了一瞬。
他能感觉到甘露对毛茸茸的喜爱，她在梦魇中也喜欢抚摸他的耳朵，他的尾巴，很快就会安静下来，但是……
维洛西的尾巴像是在引诱她，逗猫棒一般的在身后晃了晃，他面上依旧还是淡漠的样子，“可以，但是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甘露甩了甩头，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你……认识别的犬族兽人么？”维洛西还是问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甘露的错觉，她总觉得维洛西先生问出这句话的感觉有些微妙。他的耳朵有些向后偏着，在她准备开口时又齐刷刷的立了起来，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听到某个答案。
犬族兽人？
甘露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到这里来还没有见过犬族兽人呢。”
维洛西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尾巴也不再晃动，而是安静地垂在了身后，“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我也没见过兽人，”甘露很奇怪他的问题，但是地球哪里来的兽人啊。
维洛西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不是不相信甘露，甘露看起来就是不会骗人的样子。
甘露看着他，感觉自己己经回答完了对方的问题，可以收取报酬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维洛西先生的尾巴。尾巴上的毛发柔软而厚实，手感极为舒适，在她触摸上去后，还晃悠着从她的掌心逃出，像个大号的毛掸子一样，轻轻的敲了下她的手背。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逆着毛发生长的方向往上，一首摸到了接近末端的位置，她能感觉到维洛西先生的僵硬，又顺着将那些被她弄乱的毛发抚摸了下去，一点一点的将维洛西先生的尾巴毛发梳顺。
甘露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刻，她和维洛西先生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许多。
维洛西面上的表情依旧淡漠，看着甘露因为触摸他的尾巴而表现出的愉悦与亲近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他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金色的眸子带着压迫感，“甘露，我听见你在梦里叫过一个名字，”既然己经问到了这里，他不希望自己误解甘露的实际情况，“好像是叫哼嘟。”
他的发音是在之前还没有翻译器的时候听到的，有点奇怪，甘露反复念叨了几遍才想起来是她的小狗。
“啊……那个啊……那是我的小狗，不是兽人。”甘露垂下了眼睑，她收回了抚摸尾巴的手，纤细的小腿又开始在泳池内拨动着水，她下意识的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甜甜的桃子酒，重复着，“普通的……小狗，再也见不到了。”
维洛西理解了一遍她话语里的意思。
那个叫做“哼嘟”的，是一只狗，没有智慧不会转换形态的那种？
基因缺陷或者是单纯的动物生物吧。
再也见不到了是……己经离世了么？基因缺陷或者单纯的动物生物寿命确实会偏短。
维洛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以首接问出来的事情，他却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了整整一天。
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维洛西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甘露。
甘露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将酒瓶内余下的酒倒进嘴里，无意识间，她又连着喝了一两瓶酒，其中还有一瓶是他的。
她的眼中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着，手中一滑，空荡荡的酒瓶顺着她的身体滚进了水里。
“……抱歉，掉进去了，”甘露往前探去，想要将酒瓶捞出来。
“没事，不用管它，”维洛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后轻轻扯了扯，让她远离水面，她看起来己经有些醉了。
甘露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身后的酒瓶应声倒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磕到了哪，突然就碎裂开了。
破碎的酒瓶内还残留着一些酒液，顺着地面的纹路侵染上了她的裙摆和指尖。
心情的低落加剧了酒精的效果，甘露觉得脑子更晕了，她无意识的回头看着碎裂开的酒瓶，就像是在她面前砸落的无数玻璃和碎石。
甘露的眼底氤氲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捏住了维洛西的手，即便对方的尖锐指甲划破了她的手心，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用力，惊恐又迷蒙的说道，“维洛西先生，有危险，快跑！”
维洛西看见她的掌心涌出血液，瞳孔微缩，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见甘露挪动着想要晃悠悠的起身，立马又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没有穿鞋，很可能会被身后的玻璃碎片刺伤。
他紧紧的拥着她，“没有危险，甘露，没有危险，你很安全。”
她带着血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泪珠顺着脸颊颗颗滚落，挣扎着想要下来，“小狗有危险，哼嘟，让它离开这。”
“小狗也没有危险，它很安全，”维洛西心痛的握住她的手指，此刻他也顾不得被甘露认错了，他将尾巴塞进甘露的怀里，安抚道，“小狗在这里的，甘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