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漏风的庙门掩上,李嗣炎从石像后草垛子后,拿出之前摘取的野果啃起来,虽然酸涩难以入口,但好歹也能吃。
然而他刚把啃得精光的野果,随手扔掉,耳畔骤然炸响一声清脆的“叮咚”!半透明的幽蓝色面板,瞬间在眼前展开:
【检测到宿主遭遇生命威胁,临时赋予“孔武有力”特质】
【因特质获取未通过声望兑换,需完成临时任务补齐缺额】
【任务发布:聚集一方小势力,成为首领】
【任务奖励:1500声望】
【任务时限:30天】
“三十天……1500声望……”李嗣炎望着半透明面板喃喃道,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虚浮的脚步声。
只见十几个面黄肌瘦的难民,竟在庙门口列成了歪歪扭扭的队伍。
为首的老汉,头发上原本黏着的草屑,己被仔细拍打干净。
他双手捧着一个豁口的破陶碗,里面盛满了大大小小的野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恩人!您……您比菩萨还慈悲!后山那些果子,救了大伙儿的命啊!”
看着地上梆梆磕头的老人,以及身后那一片跪伏的身影,李嗣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
这些难民的出现,不仅解了,他无人可用的燃眉之急,更像一面镜子,照见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不再是那个只求自保的穿越者,而是必须成为这群人活下去的指望。
那个曾抱着婴孩的瘦少年,此刻脸上总算有了点活人该有的血色,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和决心。
“恩人!俺们商量好了,跟着您才有活路! 您力气大能护住大家伙儿,您也是秀才公识文断字,懂得多!”
少年身后几个相对强壮的汉子,默默地将新砍的木柴整齐地码在墙角,用行动表明态度:“您说往东,俺们绝不往西!”
李嗣炎深吸一口气,山岭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他知道必须做出改变了。
被动求生,只会被这乱世碾碎,要完成任务活下去,就必须主动握紧这突然降临的权柄,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柴刀!刀光一闪!”柴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在破庙的门槛上!
“想活命?”李嗣炎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
“那就听我三条规矩!”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 所有人,现在给我吃饱、睡足!子时整庙外集合,晚一刻自己留下喂狼!”
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 把你们能找到的破布、烂麻绳,统统缠在脚板上! 走路时,谁敢发出半点声响,休怪我不念情面!”
“第三!我们去酸枣岭西南十里——王家村!去找那刘员外,‘借’粮!”
“可有人敢去?”
几乎话音刚落,众人杂七杂八的应和,纷纷愿意与李嗣炎同去。
...............
寅时三刻,残月如蒙尘的铜镜,悬于酸枣岭上空。
李嗣炎蹲在破庙墙根阴影里,听着探子们白天探听到情报,瘦弱少年装成讨饭的,在王家村东头土地庙蹲守整日,摸清了护院换岗规律。
两个壮汉扮作樵夫,从村西枣树林观察到刘员外家粮仓的位置。
“记住,狗叫后,心里默数七下再动手,刘员外在墙外头养了三条恶犬,狗窝在前院东南角。”李嗣炎的声音压得极低,同时目光锐利的扫过身后。
难民们紧握着削尖的木矛,有人还在往棍子上缠裹破布,这样不会轻易脱手。
月光掠过他们深陷的眼窝,这些啃过树皮、咽过观音土的人,此刻眼底却燃烧着对粮食的渴望。
子时刚过,十七道如鬼魅般的黑影,紧贴着村北干涸的河床,悄无声息地滑入王家村。
李嗣炎一马当先,“孔武有力”的特质赋予他超常的夜视能力,三步外草叶的轮廓清晰可辨。
队伍刚潜行至村西头废弃的碾坊旁, “汪汪汪——!!!” 三条恶犬骤然狂吠,铁链被挣得哗啦作响,刺破了夜的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犬吠,惊动了附近几户起夜的佃户。
有人缩在窗后借着微弱月光,瞥见河床方向,影影绰绰移动的人影,和那几点幽暗跳动的火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麻……麻匪进村了?!” 惊恐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们。
没人敢点灯,更无人敢出声呼救,只死死捂住自家孩童的嘴,用身体死死抵住门栓。
他们在黑暗中簌簌发抖,祈求这群煞星快点过去,莫要光顾自家这穷得叮当响的破屋。
李嗣炎心中默数到第七声,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柴刀猛地挥出斩断拦路的荆棘丛:“上!”
“噗嗤!”
“嗷呜——” 木矛狠狠捅进狗窝的瞬间,狂吠变成了短促的垂死哀鸣。
李嗣炎足尖发力,身形如狸猫般轻巧跃上丈许高的院墙!柴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劈向墙下那名巡夜护院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脖颈上,浓烈的腥气混杂着墙根艾草的苦涩味道。
墙下难民们举着浸过煤油的麻布火把,照亮护院惊恐的脸——那是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腰间别着的短棍还没抽出,就被木矛刺穿小腹。
“冲!”李嗣炎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侧门,门板重重撞在照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正屋的油灯瞬间亮起,有护院惊惶高喊“抓贼!”话音未落,李嗣炎己如一道黑色旋风般卷到近前,手中柴刀在空中划出半轮凄厉的血光!
刀刃劈断门框木屑飞溅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屋内,刘员外正抓着钱袋惊慌失措地往床底钻。
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抱着首饰匣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院子里早己陷入混乱的漩涡,难民们举着削尖的木矛,如同追逐猎物般追刺着仓惶的护院。
一个难民被木棍狠狠砸中额头,鲜血糊住了眼睛,却仍死死抱住对方的大腿不放,状若疯魔。
另一边,两个难民将刘员外的儿子,死死按在沉重的石臼旁,拳头如雨点般疯狂落下。
李嗣炎对身后的惨叫充耳不闻,目标明确地首扑西北角的粮仓!
粮仓厚重的木门被他一刀劈开!
“哗——”陈年谷物特有的、混合着灰尘的米香扑面而来!
几十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堆叠如山,高过人头。
李嗣炎扯开最近的一个袋口,金黄的粟米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火把映照下熠熠生辉。
“装粮!”他嘶声吼道,抓起麻袋甩给身后的难民。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嚎!李嗣炎猛地转头—
只见三个难民,正将刘员外的一名年轻小妾,粗暴地按倒在柴垛上,她身上的花袄布衣己被撕扯碎裂。
破碎的布片,飘落在泥泞地面上十分惹眼,“够了!”李嗣炎柴刀狠狠劈在身旁,一袋鼓胀的粮食上!
“噗嗤!”
麻袋应声破裂,金黄的粟米喷涌而出!这突如其来的破坏性声响和飞溅的粮食,让那几个难民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们眼中的欲望和贪婪,瞬间被惊惧取代。
李嗣炎刀锋指向满仓的粮食,声音冰冷如铁:“把你们的卵蛋收起来!想活命,就只管装粮!
再有不听号令的,老子全给你们技霸剁了!”
话音未落,远处隐约传来零星的梆子声——是邻村的打更人!天色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