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指尖悬在镜流的头纱上方。殿外宫灯的暖光透过窗棂,在头纱上织出细碎的金网,将镜流淡蓝的发丝染成琥珀色。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撞出回音,比当年潜入天斗城时还要剧烈。
“怎么?”镜流抬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小丫头连掀盖头的勇气都没有?”
千仞雪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攥住头纱边缘——此刻她不是以太子之名,而是以千仞雪的身份。头纱掀起的刹那,殿内烛火忽然无风自动。
“现在该做什么?”千仞雪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她看见镜流颈间的蓝纹配饰随呼吸轻颤,突然想起在武魂城议事厅,比比东抚摸她头发时的温度。
镜流淡淡一笑,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将人拽得前倾,千仞雪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眉心。
殿外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却在触及寝殿门槛时骤然退去——那是镜流事先布下的空间屏障,将整个东宫化作与世隔绝的孤岛。
“做戏要做全套。”镜流的指尖划过她后颈的发尾,在婚服领口处留下一道淡蓝光影。
千仞雪浑身一震,猛地转头时,却被镜流按住后脑按向自己肩头。她的唇擦过镜流耳尖,听见对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发什么呆?你不在我身上留下点东西,难不成想让雪夜那老东西发现破绽?”
镜流指尖拂过千仞雪泛红的耳尖,忽然将人按向喜床,鎏金帐幔在身后轻晃。千仞雪瞳孔骤缩,下意识撑住床沿时,指尖陷进镜流腰间的软纱。
“记住,从今日起,我是你的太子妃。”镜流压低声音,尾音被帐幔滤得模糊,“雪夜那老家伙的眼线正在窗外第三棵梧桐树上。”
千仞雪浑身僵住,余光扫过窗纸映出的斑驳树影,果然在月光下捕捉到极细的黑影晃动。指尖却在此时被轻轻握住,按在对方腰侧。
“放轻松。”镜流轻笑,“不过是让他们看见该看的。”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掐住千仞雪下巴,在其瞳孔骤缩的瞬间,指尖亮起淡蓝光芒,精神力瞬间构筑起虚假幻象。
窗外的暗哨屏住呼吸,透过窗纸缝隙,看见太子殿下俯身吻住新娘眉心,金红婚服与雪白头纱在床榻上交织成绮丽的画卷。而真实的寝殿内,千仞雪正被镜流按在床柱后,指尖还沾着从对方发间扯落的珍珠流苏。
翌日清晨,晨雾未散时,东宫寝殿的鎏金帐幔被风掀起一角。
千仞雪从锦被中惊醒,指尖下意识摸向一旁,却触到一片柔软白毛——小白不知何时蜷在她臂弯,尾巴正缠着镜流散落在枕上的发丝。
“醒了?”镜流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她斜倚在妆奁前,正用银簪别起一缕乱发,露出颈间未褪的淡红痕迹。
千仞雪攥紧床单的指尖微微发颤,镜流颈间的痕迹刺得她眼眶发烫。昨夜那道精神力幻象如同一把双刃剑,既骗过了窗外的暗哨,也在她心口烙下了难以名状的灼痕。
“过来。”镜流忽然放下银簪,指腹抹过自己唇畔。
千仞雪浑身僵硬地被镜流拽到妆奁前,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她锁骨下方的淡红印记与镜流颈间的痕迹恰好对称,像两枚灼烧的烙印。
“以后我嫁不出去都怪你。”千仞雪娇嗔道。
镜流指尖顿在千仞雪发间,银簪“当啷”一声坠入妆奁,惊得小白尾巴蜷成毛球。她垂眸盯着镜中交叠的红痕,忽然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掠过千仞雪耳尖:“嫁不出去?那便不嫁。还有,快去上朝吧。”
千仞雪点了点头,重新带上“雪清河”的面具,缓步走出宫殿,朝着朝堂走去,应对雪夜大帝及满朝文武。
相较之下,镜流则悠闲得多。毕竟雪夜大帝不敢对她过多约束,因此无论出宫还是其他事宜,她都畅通无阻,天斗皇宫里的东西也可直接取用,瀚海乾坤罩便落在了她手中。
不得不说,千仞雪的伪装无可挑剔。加之雪夜大帝身体每况愈下,早已动了传位念头。他不考虑四皇子雪崩,促成这桩联姻,正是为了传位给“雪清河”。可以说,这个皇位已是十拿九稳。
此时,太子寝宫外庭院的桌子上,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立体三角体。它由蓝宝石雕琢而成,巴掌大小,晶莹蓝光中宝光氤氲,一股能量波动从中不断传出。蓝色三角体上,荡漾着水波般的纹路......
“让我想想这东西有什么用处。”镜流抬眸望着瀚海乾坤罩,略微沉思,“貌似除了神位传承以外,就是个废品......或许可以走一趟海神岛,不过在此之前,先提升到封号斗罗吧......”
想到这里,镜流缓缓闭眸,调动原本的修为填充体内魂力。原本八十二级的魂力开始剧烈翻涌——八十三级......八十四级......八十六级......八十八级......九十级......这一魂力提升,仅在几个呼吸间完成,未引起丝毫波澜。
镜流指尖掠过小白蜷成毛球的尾巴,掌心的温度让白毛轻轻颤了颤。她将小白托进臂弯,只见它的脑袋蹭过她颈间尚未消退的淡红痕迹,忽然发出幼兽般的呼噜声,爪子却不老实地勾住她垂落的发梢。
“闹够了?”镜流用指尖点了点小白的鼻尖,换来它甩着尾巴往她锁骨处钻的亲昵动作。
镜流指尖捏住小白后颈,将这团不老实的白毛拎到眼前。它的瞳孔湿漉漉地缩成细线,尾巴却仍卷着她一缕碎发打圈。
“再乱蹭,我就不要你了。”镜流微微挑眉,指尖刮过小白那的耳尖。
只见小白却突然张嘴咬住她指尖,犬齿隔着薄茧磨出痒意,喉间溢出含混的哼唧,分明是在撒娇。
镜流指尖捏着小白后颈晃了晃,这团白毛立刻松口蜷成糯米团子,粉润鼻尖在她掌心蹭来蹭去。她屈指弹了弹它毛茸茸的耳朵,换来一声委屈的呜咽。
“倒是会装可怜。”镜流挑眉,指尖顺着它脊背绒毛往下梳。小白尾巴立刻绷直成松鼠状,喉间溢出断续的呼噜声。
镜流将小白稳稳抱在臂弯,指尖漫不经心划过它蓬松的尾巴尖。这团白毛立刻像被挠到痒处般蜷起身子,脑袋往她心口拱了拱,鼻尖蹭过颈间那抹淡红痕迹时,发出细碎的呜咽声,爪子却偷偷勾住她腰间软纱。
“倒是比她们安分些。”她垂眸瞥向镜子里自己锁骨下方的淡红印记,指尖轻轻小白温热的耳朵,忽然低笑一声。
殿外传来早朝结束的钟鸣,千仞雪惯常的沉稳脚步声渐近,镜流指尖拂过小白的鼻尖,将它往怀里拢了拢。
寝殿门被推开的刹那,小白忽然竖起耳朵,尾巴啪嗒啪嗒扫过镜流手背。千仞雪卸去朝服的金冠,乌发随意束在脑后,目光落在她臂弯里躁动的白毛上,耳尖微不可察地发烫:“它又闯祸了?”
“闯祸?”镜流挑眉,指尖掐住小白后颈把它拎起来,“不过是想帮你确认‘昨夜痕迹’是否逼真,雪夜那老东西有说些什么吗?”
“他让我节制点……”千仞雪耳尖发烫,指尖不自然地着朝服袖口金丝纹路。
镜流指尖捏着小白尾巴轻轻晃了晃:“说的没错,冰儿和瞳儿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你这般主动。”
千仞雪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别过脸去不看镜流眼中戏谑。
“我哪有……”
镜流低笑一声,指尖掠过她锁骨下方淡红痕迹:“嘴硬。”
“那是为了计划!”千仞雪猛地抬头,却撞见镜流眼底翻涌的笑意,话音顿时弱了下去。
“是是是,为了计划,这才不得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