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千仞雪垂眸避开镜流的目光。殿外的风掀起半幅纱帘，将她耳尖的绯红映得透亮。昨夜的幻象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镜流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后颈，灼得她心口发颤。
“计划……”她轻声重复，喉间突然泛起涩意。镜流总能轻易将话题引向让她方寸大乱的境地，而她偏偏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雪清河的面具戴了太多年，唯有在这人面前，她才敢露出几分真实的怯懦。
……
翌日清晨，同千仞雪说明情况，并且镜流在留下一个与本体别无二致的分身后，这才抱着小白朝着天斗城外走去。已是封号斗罗的她，是时候去完成与古月娜的那个约定了。
走出天斗城，确认没有“尾巴”跟随后，镜流抬手一挥，破开连通星斗大森林的空间。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走进那道银色的空间裂缝。
熟悉的星斗大森林，熟悉的生命之湖，却比镜流第一次来时截然不同。仿佛早有预感，古月娜已在此等候。而帝天等其他几大凶兽，似乎不愿目睹古月娜献祭于镜流，罕见地没有出现。
看到镜流，古月娜缓步上前。银发如瀑倾泻，她指尖轻颤着抚过镜流鬓角碎发，忽而将人猛地拥入怀中。星斗大森林的风卷着草木清香掠过耳畔，她听见对方心跳声如战鼓擂动，与自己胸腔里的轰鸣重合。
“终于等到这一天。”古月娜的声音埋在镜流颈间，带着一丝喜悦。
生命之湖的涟漪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远处传来魂兽的低吟。镜流僵在她怀里，后颈残留的温度突然灼烧起来——昨夜千仞雪耳尖的绯红与此刻怀中的温热重叠，竟让她喉头泛起荒唐的酸涩。
指尖无意识攥住古月娜的衣料，她才惊觉对方身躯轻得如同即将飘散的光，这才想起约定的代价，喉间滚出未说出口的劝阻。
“不必回头。”古月娜却先一步开口，银发垂落间已在镜流额心印下冰凉的吻，“镜流，抬头看，天上就是光。”
镜流喉间的劝阻被古月娜的吻封在唇齿间。她望着对方银眸里流转的碎光，忽然想起初次相遇时，古月娜也是这样站在生命之湖中央，此刻怀中的体温却比记忆中凉了许多。
“古月……”她刚开口，便被古月娜轻轻按住肩膀，指尖抚过镜流耳后发梢，动作带着某种仪式般的郑重。
【叮，检测到宿主发生变化，长生种进度提升至——当前改良进度99%！】
生命之湖外的空地上，古月娜的银发开始泛起细微的金光。镜流这才惊觉对方早已布下献祭的阵法。古月娜指尖的金光蔓延至镜流眉心，阵法纹路在脚下绽开时，生命之湖突然翻涌沸腾。
镜流感受到体内原本的力量被牵引着暴走，喉间腥甜翻涌，却在看到古月娜唇角溢出的金血时猛然清醒——那不是献祭的光，是燃烧本源的征兆。
“你骗我！”镜流扣住古月娜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骼，“这不是普通献祭！”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献祭。身为魂兽共主，我有我的献祭方法。”古月娜指尖的金光突然如锁链般缠紧镜流经脉，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断。
生命之湖的水汽在阵法中凝结成冰晶，每一片都映出古月娜逐渐透明的轮廓。
“万千魂兽的共主……从来不该困在这方小天地里。”古月娜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羽毛，银发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镜流眉心，“我的献祭比她们更绝对——我是绝对献祭。从现在开始，我与你绝对共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镜流望着逐渐透明的古月娜，喉间涌起剧痛般的哽咽。古月娜指尖的金光如细密的锁链，将两人的神魂紧紧缠绕，每一道纹路都在灼烧她的经脉，却比不过心脏被撕裂般的钝痛。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镜流的声音颤抖，指甲深深掐进古月娜的掌心，却只触到逐渐虚化的肌理。
献祭阵法掀起的狂风卷着她的长发，与古月娜的银发在空中交织成苍白的网。古月娜的指尖轻轻拂过镜流眼角，像是在擦拭不存在的泪痕：“因为你值得。”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身影已完全透明。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合。在镜流身下，金、金、金、金、蓝金、金、白金、金、亮银九枚魂环相继闪耀而出。镜流望着从自己识海中重新浮现的古月娜，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同为献祭，但也和冰龙王她们一样，古月娜的灵魂也保留了下来。
“笨蛋，”古月娜的声音在镜流耳边响起，“绝对共生的意思是——以后你的痛，我同你一起受；你的光，我陪着你一起追。”
镜流凝视着掌心流转的亮银色光芒，古月娜的气息如影随形，在经脉里掀起细微的震颤。生命之湖的涟漪逐渐平息，远处传来帝天压抑的咆哮，却在触及她周身迸发的威压时骤然噤声。
“现在的你，才是本身的你。”古月娜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星斗大森林的担子，该交给下一任共主了。”
镜流指尖轻抚过胸前若隐若现的银龙纹路——那是绝对共生的烙印，随即在心中默念：“系统，面板。”
【叮，人物面板正在生成中……】
【姓名：镜流】
【年龄：1816岁】
【身份：转生者、穿越者】
【称号：罗浮剑首】
【战力恢复进度：八成】
【魔阴身改良完成、长生种改良进度：99%】
【绝技：昙华生灭，天河泻梦】
【武魂：支离剑】
【魂力：99级】
【魂技：冰皇护体、帝剑?冰极无双、帝掌?大寒无雪、雪舞极冰域、霜华冰龙破、天魔舞天机、魔阴之身、万物复苏、银龙咏叹调】
【魂骨：冰天雪帝头部魂骨、冰碧帝皇蝎躯干骨、冰龙王左臂骨、地狱魔龙王右臂骨、炼狱修罗左腿骨、翡翠天鹅右腿骨、银龙之翼外附魂骨】
【魂骨技能：冰心澄念、霜寒蚀魂、冰皇之怒、冰寒龙王爪、霜狱囚笼、深渊吞噬、天魔倒转、炼狱血煞闪、修罗审判、生命逆溯·焕生轮回、空间掌握、飞行】
“娜儿，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镜流俯身抱起小白，长舒一口气说道。
识海中，古月娜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依旧清亮：“以后再也不会了。”
远处，帝天的身影终于在树林中浮现，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主上，她把一切都赌在你身上了。”帝天的声音带着沙哑。
镜流抬头看向天空，正如古月娜所说，阳光穿过云层，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
“我知道。等我覆灭神界后，会给所有魂兽留下一个相对完美的世界。”
话音落下，镜流抱着小白，在帝天的注视下缓步朝着星斗大森林外走去。这一次，她没有破开空间直接抵达目的地——或许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感受周围的一切，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绝对的意义。
冰帝、雪帝、冰龙王、碧姬、紫姬，以及最后的古月娜，几人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在镜流身后，望着她逐渐走向光明，齐声说道：“镜流，你从此就不是孤单一人了……回头看，你身后还有我们！”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我身后还有你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