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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婉睁开眼睛时，阳光己经透过纱帘洒满了卧室。她习惯性地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摸到一张便签纸：
「早安阮总，今日行程：1. 早餐（南瓜粥+鸡蛋饼）2. 晒太阳（阳台藤椅己备）3. 允许工作1小时（计时器在书房）——您的生活助理常」
潦草的字迹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一看就是左手写的。
阮清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常穆林回来后，她的生活突然有了种奇妙的秩序感。
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她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慢慢起身，发现拖鞋己经被摆成最容易穿上的角度。
客厅里，常穆林正对着平板电脑手忙脚乱地翻动鸡蛋饼，屏幕上还开着《孕期营养搭配大全》的视频教程。
最近阿姨要回家看望儿子，请了三天假，所以阮清婉的生活就由常穆林来照顾了。
“盐放多了。”阮清婉靠在门框上指出。
常穆林吓得差点把锅铲扔出去：“醒了？怎么不叫我！”
他关火转身，T恤上沾着面粉，额头上还有一道不知怎么弄上去的酱油痕迹。
阮清婉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酱油印：“常博士改行当厨子了？”
“多亏了研究院给我放的'产假'。”常穆林把鸡蛋饼盛到盘子里。
其实是远程办公。
早餐后，阮清婉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处理邮件。
自从把日常运营交给苏潇潇和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后，她的收件箱清爽了许多。
只有标着【重大决策】的邮件才会被常穆林允许立即查看，其余的都归入“闲暇娱乐”范畴。
视频会议提示音响起，阮清婉点开链接，屏幕上跳出宜潇娱乐高管们的脸。
“阮总气色不错啊！”市场总监笑着说，“比上次见面圆润了点。”
阮清婉下意识摸了摸脸，苏潇潇的声音就飘来：“那是我和常博士的功劳，每天六顿喂出来的。”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阮清婉瞪了苏潇潇一眼，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讨论到新剧的宣发方案时，她突然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
“稍等。”她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对准自己隆起的腹部，“小评委发表意见了。”
屏幕那头的高管们集体“哇”出声来，严肃的商业会议瞬间变成温馨的亲子互动。
只有苏潇潇在角落里翻白眼：“又来？上次这么干害得我们女员工集体想怀孕。”
午睡后，常穆林神秘兮兮地拉着阮清婉走进书房。
原本堆满文件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一个迷你敦煌石窟——弧形墙面上投映着第220窟的药师经变图，角落里甚至摆着常穆林亲手临摹的飞天泥板。
“躺着也能看世界文化遗产。”常穆林扶着她靠在特制的躺椅上，“等小家伙出来，咱们带他去看真的。”
投影的光影在阮清婉脸上流转，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敦煌考察时，常穆林也是这样站在壁画前，用专业而热情的语气讲解每一处细节。
那时她还是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普通人，现在却要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了。
黄昏时分，两人照例出门散步。常穆林蹲在玄关给阮清婉穿鞋时，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她的脚拍了一张。
“又干嘛？”
“记录水肿程度。”常穆林认真比对手机里的照片，“比昨天好点了，看来按摩有效。”
小区的樱花道上，几位遛狗的大妈己经眼熟了这对准父母。
今天她们身边多了个年轻媳妇，正抱怨自家老公不管孩子。
“看看人家！”大妈指着常穆林，“天天陪着媳妇散步，听说还是什么研究壁画的专家呢！”
年轻媳妇好奇地打量阮清婉：“您丈夫真体贴，怎么调教的？”
阮清婉正要开口，常穆林己经一本正经地回答：“主要靠威胁。她说要是敢不听话，就把我打包卖去缅甸。”
大妈们笑得前仰后合。
阮清婉掐了掐常穆林的手臂，却被他趁机十指相扣。
散步回来，两人站在尚未完工的婴儿房前争论。
常穆林坚持要在墙上画敦煌星图：“培养空间想象力！”
阮清婉则指着自己买来的金融启蒙绘本：“先认识数字更重要。”
“要不这样，”常穆林突然妥协，“左边墙画飞天，右边贴数字贴纸，天花板装星空投影仪？”
阮清婉挑眉：“你早就计划好了？”
“昨晚趁你睡着量的尺寸。”常穆林得意地展示手机里的设计图，“中间这块留白，等小家伙自己决定填什么。”
这个回答让阮清婉心头一暖。
她想起那贫瘠的生长环境，突然觉得肚子里的宝宝己经赢了人生的第一场彩票。
夜深了，常穆林在灯光下研究《新生儿护理大全》，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
阮清婉靠在床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苏潇潇昨天说的话：“你家常老师现在正在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如何当超级奶爸'。”
常穆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