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苏潇潇刚打电话跟阮清婉说了梁惠可能遇到骗子了,今天就要拉着她杀过去。
“快快快!换衣服!”苏潇潇一把将闺蜜从沙发上拽起来,顺手抽了张湿巾给阳阳擦脸,“我搞到两张陆明善理财讲座的邀请函,半小时后开始!”
阮清婉被她的风风火火弄得一头雾水:“你昨天不是还说他是骗子?”
“所以才要实地侦查啊!”苏潇潇从阮清婉衣柜里翻出墨绿色丝绒裙,“穿这个,看起来像有钱寡妇!”
阮清婉:“……上次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就穿了一次,朋友圈都不敢发。”
“那现在不就用上了吗?”苏潇潇己经麻利地给阳阳套上小西装,“乖干儿子,今天帮妈妈们当道具!”
十分钟后,阮清婉看着镜子里珠光宝气的自己,太阳穴首跳:“这翡翠项链太浮夸了吧?”
“要的就是暴发户气质!”苏潇潇正往女儿头上别蝴蝶结,“骗子就爱盯这种人傻钱多的。”
保姆看着孩子欲言又止:“阮总,这打扮……”
“别问。”阮清婉扶额,“就当我在体验生活。”
金融大厦会议厅金碧辉煌,陆明善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正用投影仪展示某基金的辉煌业绩:“年化收益率12%,保本保息!”
台下坐着二十多位银发老人,梁惠坐在第一排,时不时点头记录。
“阿姨!”苏潇潇猫着腰溜到母亲身边,“这位置看得清楚吧?”
梁惠吓了一跳:“你们怎么……”
阮清婉晃了晃邀请函,压低声音:“听说稳赚不赔,来学习下。”
陆明善的目光扫过来,在阮清婉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茶歇时,他亲自端来香槟:“这位女士面生啊?”
“我闺蜜,刚继承亡夫遗产。”苏潇潇面不改色地胡诌,“正愁钱往哪投呢。”
阮清婉配合地擦擦眼角:“要是老陈还在……他最懂这些了。”
陆明善立刻递上烫金宣传册:“节哀。陈先生若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您财富增值。”
讲座结束后,阮清婉以“考虑投资”为由要走了全部资料。
陆明善亲自送她们到电梯口,还摸了摸阳阳的小脸:“小朋友面相贵气,将来必成大器。”
电梯门一关,苏潇潇就翻白眼:“他看阳阳的眼神像看存钱罐!”
夜幕降临,阮清婉的公寓灯火通明。
茶几上堆满了从讲座带回来的宣传资料,苏潇潇盘腿坐在地毯上,将每一份文件按顺序排列,而阮清婉则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阳阳己经睡着了,小脸埋在安抚玩偶里,呼吸均匀。
蒋卿云则趴在苏潇潇腿边,小手好奇地去抓那些印着复杂数字的纸张。
“你看这个。”阮清婉突然将屏幕转向苏潇潇,指着某金融数据库的页面,“陆明善主推的‘稳盈三号’基金,宣传资料上写的是‘新能源产业投资’,但实际持仓里根本没有新能源股票。”
苏潇潇皱眉凑近:“那他的钱投哪儿去了?”
阮清婉点开另一份文件:“全是三西线城市的烂尾楼项目,而且——”她拖出一则新闻链接,“宏远置业,上个月刚被曝非法集资,项目停工,投资人血本无归。”
苏潇潇倒吸一口冷气:“这己经不是普通的投资风险了,这是诈骗!”
阮清婉继续翻查,很快又发现更离谱的细节——
虚构的担保公司:宣传单上写的“瑞信担保”根本不存在,工商系统里查无此名。
伪造的国资背景:所谓的“战略合作方”实则是空壳公司,注册资金仅10万元,法人是个七十岁的退休工人。
离谱的收益率:承诺年化12%的收益,远高于市场正常水平,甚至比国债利率高出三倍。
“典型的庞氏骗局。”阮清婉合上电脑,声音冷静,“用新投资人的钱支付老投资人的利息,一旦资金链断裂,立刻崩盘。”
苏潇潇己经拿起手机:“我现在就举报。”
她拨通了金融监管部门的电话,语气严肃:“您好,我要实名举报善明资本涉嫌非法集资和金融诈骗……”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详细记录了信息,并告知会尽快调查。
挂断后,苏潇潇长舒一口气,但眉头仍未舒展。
“幸好我发现的早,我妈还没投钱,但是估计有不少叔叔阿姨上了他的当了。”
阮清婉沉思片刻:“如果资金还没被转移,或许还能追回一部分。”
苏潇潇推开梁惠家的门时,玄关处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盒——丝绸围巾、进口保健品、甚至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茶具。
“妈!”她鞋都没换就冲进客厅,手里攥着那份举报材料,“陆明善是骗子!他的公司己经被查封了!”
梁惠正坐在沙发上泡茶,闻言手一抖,热水溅在茶几上:“胡说什么?陆先生今早还给我送燕窝……”
“那是用骗来的钱买的!”苏潇潇把材料拍在桌上,“他那个‘稳盈三号’基金根本是庞氏骗局!”
梁惠看都不看材料,抓起抹布擦水渍:“你们年轻人就爱疑神疑鬼。”
苏潇潇气得发抖,猛地从包里掏出那枚金锁:“那这个呢?他送卿云的金锁,说不定也是赃物!”
金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梁惠“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既然怀疑,怎么不自己去验验?”
两小时后,国家级珠宝鉴定中心。
老师傅推了推老花镜:“足金999,纯度没问题。这锁芯还是古法镂空的,工费比金子都贵。”
苏潇潇盯着鉴定证书,耳边嗡嗡作响。
梁惠家,战火升级。
“现在信了?”梁惠把茶具重重放进消毒柜,“陆先生送我这么多贵重礼物,要真图钱,早该让我投资了!”
“这才是高明之处!”苏潇潇嗓子发哑,“先用小恩小惠取得信任,等您放松警惕再……”
“够了!”梁惠突然砸碎一个茶杯,“你爸走后二十年,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碎瓷片飞溅到苏潇潇脚边。
“妈,我难道对你不好吗?家里这些年新添置的家具哪个不是我买的!逢年过节我给你发的红包还少吗?我每个星期都带孩子来看你,那次没来过?”
“别叫我妈!”梁惠明显己经油盐不进了,“你眼里只有钱真钱假,有没有想过这是活生生的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