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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梁惠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陆明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擦了擦手，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老陆，咱们的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
陆明善翻报纸的手一顿，眼神闪躲：“再等等吧，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梁惠皱眉：“可你总说等等，到底在等什么？”
他干笑两声，正要敷衍，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
梁惠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眼神凌厉。
在见到梁惠后，女人冷笑一声：“你就是梁惠？我是陆明善的妻子，李秀兰。”
梁惠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向陆明善。
他脸色惨白，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李秀兰一把推开梁惠，冲进屋里，指着陆明善的鼻子骂道：“好啊，你躲在这儿享福？骗我说出差，原来是跟别的女人鬼混！”
她转身又对梁惠尖声嘲讽，“你以为他真喜欢你？他就是图你的钱！一个没退休金的老男人，也就你这种傻子愿意养！”
李秀兰尖锐的嗓音在楼道里炸开了锅，左邻右舍纷纷探头，不一会儿，楼道里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哎哟，这不是梁惠吗？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还勾搭别人老公啊？”隔壁的王阿姨撇着嘴，跟对门的张婶低声嘀咕。
张婶摇摇头：“啧啧，那男的之前还坐过牢，搬来一起住那么久了还不领证结婚，我就说不对劲……”
“听说那男的没退休金，全靠梁惠养着。”楼下的年轻媳妇插嘴，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现在好了，正主找上门了，丢人现眼！”
梁惠耳边嗡嗡作响，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她强撑着站稳，试图解释：“这位大姐，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老陆他……”
“不知道？”李秀兰猛地打断她，手指几乎戳到梁惠鼻尖上，嗓门又尖又利，“装什么无辜？他天天住你这儿，花你的钱，你能不知道他有老婆？！”
梁惠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他、他说他早就离婚了……”
“放屁！”李秀兰冷笑，从包里“啪”地甩出一本结婚证，“看清楚！我俩的婚姻关系还在呢！他骗你钱，你还真信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蠢！”
邻居们顿时哗然，议论声更大了。
“哎哟，这男的也太缺德了……”
“梁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还不是贪图人家那点温柔体贴？结果被人骗得团团转！”
梁惠眼眶通红，转头看向陆明善，声音发颤：“老陆，你……你说句话啊！”
陆明善低着头，缩在墙角，眼神躲闪，嘴唇蠕动了两下，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李秀兰见状，更是得意，嗓门拔得更高：“看看！这窝囊废连屁都不敢放！梁惠，你眼光可真好啊，捡这么个垃圾当宝贝！”
梁惠再也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扶着墙，指甲几乎要抠进墙皮里，耳边全是邻居的窃窃私语和李秀兰的辱骂，而那个她曾经信任的男人，此刻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苏潇潇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做保养。
电话那头，梁惠的声音带着哽咽：“潇潇，你快来……”
苏潇潇脸色一沉，立刻起身：“妈，别慌，我马上到。”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报警电话：“您好，有人非法闯入我母亲家，请立刻出警。”
二十分钟后，苏潇潇赶到现场。
李秀兰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陆明善则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
苏潇潇大步上前，一把将母亲护在身后，冷声道：“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有什么话，去派出所说吧。”
李秀兰一愣，随即讥讽道：“哟，女儿来撑腰了？你妈勾引别人老公，还有理了？”
苏潇潇冷笑：“是不是勾引，法律说了算。但你私闯民宅、侮辱他人，证据确凿。”
警笛声由远及近，李秀兰这才慌了神，想溜却被苏潇潇拦住：“别急，既然闹大了，就一次性解决。”
警察进门后，苏潇潇干脆利落地说明情况，并要求追究两人的责任。陆明善终于慌了，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只是……”
苏潇潇打断他：“陆伯伯，您辜负了我妈的信任，也辜负了当年她对您的感激。从今以后，请您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梁惠泪流满面，但眼神却渐渐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对警察点头：“我愿意配合调查。”
派出所调解室里，气氛凝重。
警察调出了陆明善的资料，苏潇潇冷着脸翻看，而梁惠坐在一旁，眼神疲惫，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陆明善，根据记录，你十年前离家，期间与至少三位女性保持过同居关系，但婚姻状态一首未解除。”警察敲了敲档案，语气严肃，“你妻子李秀兰之所以没追究，是因为你定期往家里寄钱，但现在——”
“现在他骗了别人的钱，连家里的那份也不给了！”李秀兰尖声打断，恶狠狠地瞪了陆明善一眼，“要不是他断了生活费，我才懒得来找他！”
苏潇潇冷笑一声，把一叠转账记录和借条拍在桌上：“陆明善，这半年你以‘生活’和‘投资’为由，从我妈这儿前后拿了八万。现在，是不是该还了？”
陆明善额头冒汗，嘴唇哆嗦着：“潇潇，我、我这不是手头紧吗……你再宽限几天……”
“几天？”苏潇潇眼神锐利如刀，“你骗了我妈的感情，还骗了她的钱，现在跟我说宽限？”
她转向李秀兰，语气冰冷，“你们是合法夫妻，这笔债务，你们俩都有义务偿还。”
李秀兰一听，立刻炸了：“关我什么事？钱是他骗的，谁拿钱谁还！”
“法律上，婚姻存续期间的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苏潇潇一字一句道，“要么还钱，要么法庭见。”
陆明善慌了，扑到梁惠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惠惠，你听我说，我一定会离婚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梁惠别过脸，眼泪无声滑落。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坚定：“陆明善，这十年，你骗了多少人，我不管。但我给你的信任和钱，你必须还。”
她站起身，看向苏潇潇，“潇潇，我们走。”
陆明善还想追上去，却被警察拦住。
梁惠在门口停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一个月内，钱不到账，法庭上见。”
苏潇潇搂住母亲的肩膀，低声道：“妈，我会让律师盯紧他们，一分钱都别想赖。”
梁惠望着远处的路灯，轻轻点头：“潇潇，妈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苏潇潇握紧她的手：“人这辈子，谁没遇见过几个人渣？重要的是，咱们及时止损。为这种人不值得您伤心。”
梁惠擦了擦眼泪，苦笑道：“是我太天真了。”
苏潇潇握紧她的手：“您还有我，还有卿云。以后的日子，咱们自己过，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梁惠终于露出一丝苦笑，拍了拍女儿的手：“走吧，回家。卿云该等急了。”
她望着远处的灯火，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