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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潇潇最近很忙。
忙着公司的事，忙着照顾卿云，还忙着——带梁惠相亲。
自从陆明善那件事后，梁惠消沉了一段时间。
苏潇潇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她总觉得，母亲不该因为一个骗子就对感情彻底失望。
“妈，陈阿姨介绍的这位是退休教师，人挺温和的，见见？”苏潇潇翻着手机里的照片，试探性地问。
梁惠正在织毛衣，闻言手指一顿，随即笑了笑：“行啊，见见吧。”
她答应得很干脆，似乎对找个过日子的男人还有些执着。
第一位相亲对象是那位退休教师，姓林。
林老师文质彬彬，谈吐得体，聊起教育头头是道。
梁惠全程微笑，偶尔接几句话，气氛不算热络，但也不至于冷场。
结束后，林老师礼貌地表示“有机会再联系”，但苏潇潇一眼就看出，他没那个意思。
“妈，你觉得怎么样？”回去的路上，苏潇潇问。
梁惠望着车窗外，语气平静：“挺好的，就是……差点什么。”
苏潇潇没再追问。
她知道，母亲说的“差点什么”，不是对方不够好，而是她心里己经没了那份悸动。
第二位是个做小生意的老板，姓赵。
赵老板热情健谈，饭桌上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奋斗史，从摆地摊到开连锁店，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梁惠全程微笑点头，但苏潇潇注意到，母亲的眼神越来越飘，最后甚至悄悄看了眼手表。
回去后，梁惠叹了口气：“这人……话太多了。”
苏潇潇忍不住笑出声：“是挺能说的。”
“而且，”梁惠顿了顿，摇头，“他句句不离自己，根本没问过我一句。”
苏潇潇了然，母亲虽然温和，但骨子里是骄傲的，她不会接受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
第三位是个丧偶的工程师，姓周。
周工程师话不多，但眼神温和，偶尔提到己故的妻子时，语气里带着怀念。
梁惠这次倒是多聊了几句，甚至主动问起他的兴趣爱好。
苏潇潇心里一喜，以为这次有戏。
可回去后，梁惠却摇头：“他人很好，但……他心里还装着别人。”
苏潇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周工程师对亡妻的感情太深，梁惠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
几次相亲下来，梁惠终于笑着摆手：“潇潇，别折腾了，妈一个人也挺好。”
苏潇潇有些着急：“可是……”
“妈不是赌气，是真的想通了。”梁惠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以前总觉得，老了得有个伴儿，可现在才发现，与其勉强凑合，不如自在过日子。”
她顿了顿，眼里带着释然的笑：“再说了，我有你，有卿云，有那么多花花草草要照顾，日子充实着呢。”
苏潇潇看着母亲的神情，终于不再坚持。
傍晚，母女俩一起去接卿云放学。
放学时分，幼儿园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苏潇潇刚停好车，就看见蒋卿云像只欢快的小蝴蝶一样冲出来，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
小家伙一见到她们，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过来：“外婆！妈妈！”
梁惠弯腰抱住她，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真切。
卿云叽叽喳喳地讲着幼儿园的趣事，梁惠耐心听着，时不时配合着惊叹一声，逗得小家伙咯咯首笑。
“妈妈！妈妈！我和阳阳今天拿了第一名！”卿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小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苏潇潇笑着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么厉害呀？快跟妈妈说说，你们怎么赢的？”
卿云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
“今天老师让我们玩‘小动物运西瓜’！” 她小手一挥，模仿着老师当时的语气，“就是把球夹在膝盖中间，像小兔子一样跳着运到对面！”
“然后呢？”苏潇潇配合地问。
“阳阳一开始可紧张啦！”卿云皱着小眉头，活灵活现地模仿常晞阳当时的样子，“他抱着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只呆呆的小企鹅！”
梁惠忍俊不禁：“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说——阳阳别怕！我教你！”卿云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我就示范给他看，像这样——”
她当场表演起来，夹着并不存在的“球”，一蹦一跳的，结果差点被自己的小皮鞋绊倒，幸好苏潇潇一把扶住她。
卿云完全不在意，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阳阳学得可快啦！我们练习的时候一次都没掉球！”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比赛的时候，张子豪想使坏，故意挡在阳阳前面！”
苏潇潇挑眉：“就是上次抢阳阳陶罐的那个男孩？”
卿云用力点头，小脸气鼓鼓的：“但是这次我可不怕他！我大声喊‘阳阳快跳！’，然后我自己突然跑到张子豪面前‘哇！’地吓了他一跳！”
她得意地挥舞着小拳头，“结果他吓得自己把球掉了！哈哈哈哈！”
苏潇潇被女儿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笑了：“所以你们就赢了？”
“对呀！我和阳阳是第一个跳到终点的！”卿云开心地转了个圈，“老师给我们发了金色的小星星贴纸！”
她突然想起什么，小手在书包里掏啊掏，最后郑重其事地捧出一张皱巴巴的彩纸：“看！这是我们的奖状！上面画了两只小兔子！”
苏潇潇接过那张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奖状”，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蒋卿云 常晞阳 合作冠军”，旁边还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头。
“真棒！”苏潇潇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阳阳呢？他的奖状呢？”
“阳阳把他的奖状送给我啦！”卿云眨巴着大眼睛，“他说‘卿云保管’，因为他怕自己弄丢。”
正说着，阮清婉牵着常晞阳走了过来。小男孩一看见卿云，立刻松开妈妈的手，小跑过来。
“阳阳！”卿云兴奋地挥舞着奖状，“我在跟妈妈讲我们怎么赢的！”
常晞阳抿着嘴笑，小手不自觉地抓住卿云的衣角，小声补充：“卿云……最厉害。”
阮清婉打趣道：“我儿子天天念叨着在幼儿园又和你们家卿云玩什么了。”
苏潇潇也说：“这丫头刚刚还在说你家晞阳呢。”
回家的路上，夕阳洒在三人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卿云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外婆，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梁惠忽然轻声说：“潇潇，其实这样……就很好。”
苏潇潇侧头看她，母亲的眼神平静而满足。
她忽然明白，幸福不一定要靠另一个人来填补。有时候，最温暖的陪伴，早己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