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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润凌弯下腰，将纸条捡起来，上面是宋润晓略显稚嫩的字。
“哥哥，我都偷听到了。治不好也没关系，晓晓不怕，晓晓只希望哥哥能开心。哥哥，晓晓不想住院了，晓晓想去上学，晓晓还想多陪陪哥哥。”
“所以，哥哥一定千万不要自责或者伤害自己，晓晓会心疼的。”
压抑的哭声从厨房中传来，宋润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任凭自己沉溺在眼泪中。
第二天，他重新炖了汤送去。只有周末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抽出时间来给宋润晓炖汤，晓晓总是说不够喝，所以他今天多带了一些。
刚打开病房门，就看见宋润晓慌张地将什么东西塞进被子里，见到进来的是他，赶紧对着他笑着打招呼：“哥哥。”
宋润凌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朝宋润晓伸出了手，“给我。”
宋润晓想撒娇糊弄过去，还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展示，“哥哥你看，什么都没有。”
宋润凌表情开始严肃，他这张脸一旦表情严肃确实很唬人，宋润晓下一秒就从被子里拿出一个纸团，放在了宋润凌手心。
纸团上带有鲜红血迹，还没干，一看就是才吐出来不久，他捏开宋润晓的嘴巴查看，果然，里面还有点点血丝，乳白的牙齿都染红了。
他赶紧按了病床旁边的呼叫铃。
腺体萎缩带来的副作用是迅速的，医生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下个星期必须安排手术。
他打电话问了平时兼职地方的老板能不能预支一部分工资给他，老板说最多只能多预支一个月的，这对他来说算是杯水车薪却聊胜于无。
他唯一剩下的能赚快钱的地方就只有无眠了。
江时正在尝调酒师新调的酒，干净清爽又带有野性，很符合他的品味。
“明天就把它加到单子上吧。”
“老板。”宋润凌走到江时身边，“今天如果有活儿可以安排给我吗？”
这倒是稀奇，江时不是第一次向他提过，可宋润凌唯一答应的就只有上次。江时打量了一下宋润凌，虽说他们不是多好的朋友，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可他好歹比宋润凌年长不少，又同是东宛大学的校友，私心还是不忍心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可以先支付你工资，或者我私人先借一点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做陪人笑脸的事情，之前也是看你好逗，逗逗你罢了。”
宋润凌很感激江时能说出这番话，可他没有理由去接受别人那么大的好意，况且，他要的数目不小。
江时见他坚持拒绝，也不好说什么了，点点头就让他继续去干活儿。
“喂？”韩藜接通电话，从跑步机上下来，拿起水瓶拧开仰头灌起来。alpha很在乎健身，胸肌、腹肌样样都有，却不过分夸张，一穿上衣服就都藏住了，显得攻击性不强。
“老韩，来接一下我呗！”郑卓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一听就知道才度过一个春风夜，还喝了不少酒。
“没空。”说着韩藜就打算挂电话。
“别挂！”另一边像是有感知一样，“不然我就告诉陈阿姨，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不管我！”
听着电话那头好友的撒泼，韩藜一阵无语，他是相信郑卓临做得出来这件事情的。如果真让人告状告到母亲面前，那他今年寒假就又会被念叨一整个寒假了，谁叫母亲比起他这个亲儿子更喜欢郑卓临这个便宜儿子呢。
最后一个包厢被张一文顶下，服务员领着一群男男女女朝楼上走去。张一文狗腿地跟在郑卓临身后，有些抱怨，“郑少怎么来这种地方，又小又窄的，改日我请您去我那边坐坐。”
郑卓临一笑，搂住他的脖子，“这里比你那里的胭脂俗粉好多了，不信你去找老板要一个叫宋润凌的过来。”
张一文满脸写着不信，但还是让人去叫了。到底多绝色的人能让阅人无数的郑卓临说上一声好啊，他倒要见识见识。
宋润凌推门进来，里面五彩西射的光照到他的脸上，把他衬得像个堕入凡尘的天使。张一文眼睛都看首了，首冲着郑卓临点头，“郑少眼光真的没得说。”
宋润凌这才注意到这包厢里有一个熟人，也称不上熟人吧，他们也就那次选修课见到过一次，但有认识的人多少让他更加不自在。虽说这家店就在东宛大学旁边，能遇到同学的几率不小，他还是不免捏紧了手心。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张一文早就迫不及待招呼着人了。
宋润凌走过去坐下，屋子里的人不少，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他在不断麻痹他自己。
张一文将宋润凌的手拉起来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连手长得也好看。
不免可惜地问：“只能陪喝？不能做些其他的？”
郑卓临在旁边哼笑一声，“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高材生，哪能陪你做些其他的。”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人都有些沸腾，“还是大学生！”
张一文更是差点吸溜口水了，他不爱读书，凭着爸妈的资本也饿不死，但他就是很羡慕会读书的人，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一杯淡黄色的酒被一只充满力量感的手递到宋润凌面前，郑卓临的手不像他的人一样长得妖艳，反而很大，青筋暴起，仿佛随手一捏就能把人掐死。
宋润凌的手在他面前就不够看了，他将酒杯接过来。郑卓临露出了一个笑颜，端起另一杯酒和宋润凌相碰，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响，“要不比比，如果你喝过了我，多贵的酒我都开，如果你没喝过我，今晚跟我走。”
张一文一听，脸就垮下去了，他就说郑卓临没有这么好心，这般好看的人哪里还有他的份。但人哪里都有，犯不上为了这点事情闹矛盾，他转头就开始吆喝起包厢里的人，“来来来，下注压人了，一万起压，上不封顶。看到底是郑少继续抱得美人归呢，还是郑少就此滑铁卢呢？”
“郑少的酒量那还用说吗？谁敢和他拼酒啊！”
大家都哄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