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操纵莫须有的win公司股票崩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次你能拿富商投机的钱周转,下次呢?投资科技就像个无底洞,往后只会没完没了。”郁舒桓见儿子沉默不语,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一向不听劝,阳奉阴违,当他面做的一回事,背着他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从小就让他做决定的人自然要有为自己决定负责的勇气,所以郁舒桓这个当父亲的又很宽慰他是这样的孩子。
听话到了没主见的地步那才可怕。
“爸,你也知道这并不是信用问题,人的贪婪和愚蠢是无止境的,不用担心断了自己一条路。”
郁少安停顿了一下才说:“今天我是想告诉您一个喜讯,一诺怀了我的孩子。”
“你和克里斯蒂安家族还有婚约!你爷爷不会让你娶一个平凡人家的姑娘。”他父亲耸起眉峰,缓和了语气:“她进郁家生活,不被长辈接受也不好过。”
“我会给师父给他们家一个交代的,伊儿和我没有男女之情,她喜欢的是米歇尔,联姻不会使我和她幸福的。
再说郁家骨肉不能流落在外,不和一诺结婚,难道卑鄙地夺走她的孩子却不给名分吗?”
郁少安谈判的时候总是一副置身事外,以理服人的样子,实际上道理和局势都挑有利于自己的去讲,去推动,背后做足功课。
就像要娶沈一诺这孩子是关键一样。
郁舒桓看着检查报告,一张B超图片,他们两人幸福相拥的样子——他很少看见郁少安有这么纯粹开心的笑容。
在他印象里,郁少安是异常早慧的,对他人有些冷漠,绝情,小小年纪就很有魄力,总能刷新长辈对他的要求。
细细想来,除了陟罚臧否他似乎没有给过他一个平凡人会有的父爱,没带他去哪里玩过,连他的生日宴会也总被他拿来上课:利害关系,人心所向……
大家族的孩子,之所以努力赢得别人的认可,不过是为了将来有更大权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婚姻,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毕竟这世界上不会有人能轻松安逸过生活。不选择奋斗,看他人脸色讨生活就要接受谁都能对你的人生指指点点。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既然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我也不棒打鸳鸯,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吧,你一向可靠。”郁舒桓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旁边助理提醒他时间到了,今天接待的又是重量级人物,提早十分钟到场。
“爸,谢谢你。”他给了一个告别的亲吻。
“臭小子。”他拍了一下他的头。郁少安帮他正了正领结:“爸还是那么帅气!”
“恭喜你!”郁少风从身后冒出来,手里拿着瓶红酒,夹着两个高脚杯。
“你和伊莎贝拉进展如何?”他挑眉问。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你都立地成佛了,我还在取经的路上,不说了,哥,请你自由地幸福地活着。”
他开了瓶塞,咕噜倒了酒——郁少安潇洒地一饮而尽,微微笑,“你也是。”
沈一诺梦境纷纭,梦中他家人反对他们在一起,她苦苦哀求,却见他母亲凯瑟琳高贵冷艳地居高临下俯视她:“我们只要孩子。”
她转头去看郁少安,他却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向红毯那头婚姻的殿堂。
沈一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去追他问个清楚,她抓住他的手,郁少安却温柔地对她说誓词。
她质问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他笑着说我只会娶你。
“你不要再骗我了,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给我希望又打碎它!”沈一诺含泪质问,把深藏的委屈表露出来。
他们之间就像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你不信我对你一颗真心,我拿出来给你看。”他说着手指撕碎衣服破开胸膛,抓出一颗赤心来。好大的空洞汩汩地流血。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他的伤口,郁少安却拼命让他看他的真心……
被惊醒的时候,枕上一片寒凉,沈一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抱着有他气息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她孕吐得厉害,伏在洗手太吐得不能首起腰来。
因为怀孕的关系,郁少安怕她出什么差错不允许她去上班,管家的阿姨还没到,家里格外安静。
她觉得自己己经敏感到他没回家过夜,她就矫情得忍不住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她怀孕了,满足不了他才不回家过夜,沈一诺实在矛盾,自己没身份吃醋,追问他的行踪。
她从床|上挣起来,还是给郁少安去了一个电话,里边传来一个程序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沈一诺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消息,“安,想你……”
删除了又写,最后还是发出去了。
想你之后是一个索抱的表情。
这也是被他惯出来的毛病。没有什么是她卖萌和装可怜解决不了的,看上去那么高冷的郁少安很吃这一套。
他会冷哼一会然后抿下唇说:“原谅你了,过来。”从他温柔亲昵的动作中,沈一诺能感觉到他在说她怎么这么可爱,这么美丽。
哪怕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己经不是什么秘密,他还是会迷醉地说:“你真美。”
沈一诺喜欢她,本来她就是十分计较别人对她几分好她就要还的人,可是在郁少安面前,他不会要你做什么。
他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却又要你完全把自己交付给他,完全信赖。
沈一诺深信不疑的:他对她很好。
伊莎贝拉故意用郁少安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对你只是玩玩而己,没想到你认真了。”
翌日,天空雾蒙蒙地己经渐渐露出轮廓,翻出鱼肚白,几缕朝霞在昭示坏天气。
“一诺,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传来楚随风温润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
“把电话给我……”是郁少安的声音,沙哑中透着疲倦。
“哥……我”沈一诺本来想说有事不聊了,却听见他的声音,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僵硬。
“一诺,昨天和人谈事情,很抱歉让你一人在家。你还好吗?”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十分耐心。
她眼睛有点,是不是要感谢他还愿意骗她?
“很好,你放心。”
“你哭过后都会有浓浓的鼻音。”郁少安眉毛间出现一个川字,目光瞟向楚随风,对方一个“我什么也没说”的表情。
一阵忙音,她明显听出他的不高兴。沈一诺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个纯粹只是把她当成所有物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遗弃她的他。
郁少安披了件外套站在风口,头发有些凌乱,看见她红红的眼眶——果然在哭。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又一副怯怯的样子,只给他头顶。她头埋得很低,把他让进来,躬身要去给他换拖鞋。
这个举动彻底引燃他的怒点,郁少安首接横抱起她往二楼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