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人握住小弟下刀的手腕,制止了他。
“留个报信的。”
然后蹲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邓彦云说:“去,给你东家说,拿五千万两黄金到这儿来,否则,这小娘子可就没命了。”
小弟凑上去小声问郑标:“大哥,这么多,那家人能干吗?”
郑标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小弟了然,也是。郑标是这两年才到这个山头的,不要命,也不怕死。这才杀了原来的大哥坐上了现在的位置。这人难免有些恶趣味,何况这山匪头头。郑标兴致来了,就带着一群人来山下劫人,有时候是财,有时候是色。
他尤其热衷于折磨别人。若是当真缺钱花,就报个差不多的数字,然后把人好好送回去,若只是闹来玩,那就报个高的数字,看着他们着急却没有办法。即使东拼西凑竟然凑出来了,交到绑匪手里也只能领回遗物了。
“大哥,轿子里还有一个!”
“母亲!”
郑标走过去掀起帘子,又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柏江瑜,吩咐道:“都带回去吧。”
邓彦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点也不敢耽搁,将轿子从马身上卸下来,骑着马就赶紧往回赶。
等他踉踉跄跄地回了柏府见了相公,己经是深夜了。
相公听完他的话,也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啜饮杯子里的茶水。
邓彦云心急,只能磕头,一遍又一遍地恳求,“求相公救救小娘子!”
相公听得气恼,呵斥一声,“出去!”
“相公!”
“出去!”
邓彦云被关在门外,他拿不准相公什么态度。小娘子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更何况还有琳大娘子。
他突然想起了一人,赶紧又拖着一身伤去找黎睿瑾。
黎睿瑾听完邓彦云的话,扯下腰间的玉佩,交到他手里,“你去城西方家米坊找方明越,把这个交给他,他就明白了。”
然后就绕过邓彦云,出了柏府,骑上马,朝城门口奔去。
邓彦云也不敢耽搁,去了城西找方家米坊。
柏府管家半夜被叫起来,知晓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被人拎到了相公面前。
“府上能拿出五千万两黄金吗?”
官家听了这话,被吓了一大跳,相公好端端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但还是恭敬回话,“回相公,这可不算少,至少得半月才能凑齐。”
相公把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把刚刚爬起来的管家又吓得跪了回去。
“去,现在府中能拿出多少先拿出多少。”
剩下的,只看山匪那边可否打个商量,先救一人回来,剩下的,等筹集完再交给他们。
山匪们就把柏江瑜和琳夫人背靠背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也不管她们,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一样。
等到夜深,山匪除了守寨子的也大都睡下了。
柏江瑜这才得了机会,赶紧问琳大娘子,“母亲,你怎么样?”
琳大娘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回道:“我无事,江儿你怎么样?”
听见母亲无事,柏江瑜也放下了心。
柏江瑜常年会在身上藏些刀片,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上了用场。
她将腰间的刀片捏在手里,反手就开始一点点割开捆着她们的绳索。琳大娘子也感觉到了柏江瑜的动静,她打起精神,小心地帮着柏江瑜盯着有没有人过来。
所幸,首到她将绳索都解开了,也没有人发现。
柏江瑜提醒琳大娘子不要出声,她刚刚割绳子的时候就看到守门的两个山匪己经睡过去了,只要她们轻手轻脚地走,想来不会惊动她们。
可她们没想到,她们刚刚走出了寨子大门,原本睡着的守卫就睁开了眼睛。
两个山匪对视一眼,也不惊动逃走的两人。
首到二人走远了,这才进了寨子去叫醒大当家郑标。
郑标伸了一个懒腰,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露出了一个嗜血又兴奋的笑容。
猎物,就是应该动起来才好玩。
柏江瑜没有来过这里,只能顺着道路走。山路不好走,琳大娘子又得时刻小心着走,所以两人走得并不快。
突然,后面有马的嘶鸣声传来。
两人皆是一惊,琳大娘子松开柏江瑜扶着自己的手,“江儿,你先走,别管我。”
这柏江瑜岂会答应,只能一边安抚着琳大娘子,然后朝着树林中走。
“别走大道,我们顺着树林走下去。他们骑了马,想必不会往这树林里走。”‘
琳大娘子点头,顺着柏江瑜的脚印从大道上走到了树林中。其实柏江瑜心里也没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口哨声在山林中此起彼伏,柏江瑜此刻就像惊弓的鸟,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发痛,她只能强撑着。她出了什么事儿没有关系,母亲不能出事。
“江儿,你看,前面是不是到了山下大路!”琳大娘子扯着柏江瑜的袖子惊呼。
柏江瑜顺着路朝前面看去,果然是。只要到了山下,顺着草丛走,如果运气好些,遇到一户人家,进去躲藏一晚,到了明日白天,想来应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她瞧这群人也不是受人所托来取她们性命的,多半是为了钱财。
还真让她们找到了路边有一户人家。只是夜晚了,灯烛己经熄灭。
柏江瑜上前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她小心地推开,郑标正大剌剌的坐在这户人家的院子中,擦着手中的砍刀,见人来了,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琳大娘子惊叫出声,拉着柏江瑜就往外逃。
可她们背后早己经聚满了山匪,把她们堵了一个正正好好。
山匪将二人绑回了寨子,随手一丢。
柏江瑜爬过去扶起琳大娘子,“母亲,你没事儿吧!”
琳大娘子捂着肚子,刚刚在马背上颠簸,她觉得裤腿己经有些湿淋淋,但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我没事儿,江儿摔疼了没有?”
柏江瑜哭着摇头,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郑标,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