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金蓝两家情谊,青蘅君只得应下此约,携蓝忘机、蓝曦臣前往兰陵。
魏无羡受金子轩个人之邀,去与不去,皆由其自主决定。但他向来随蓝忘机而动,蓝忘机既然去了,即便他心中不喜金子轩,也会相随。
前世金子轩生辰宴并未邀姑苏蓝氏参加,甚至并未对外宣告此宴。
今生虽诸多事为蓝忘机所变,可与兰陵金氏的交集,仍如前世那般,并不多,不知因何而邀请他们前去。
待至兰陵,方知金子轩生辰宴所邀者,不止姑苏蓝氏一家,除岐山温氏外,江、聂两大家族皆应邀而至。
其他大小仙门世家也陆续而来,不过多是放下贺礼,道贺一句后便匆匆离去,最终留下的,唯姑苏蓝氏、云梦江氏与清河聂氏而已。
蓝忘机与蓝曦臣随父至金光善处为金子轩祝贺,魏无羡不愿见金子轩,遂并未随行。
花园中,魏无羡凝视手中金色请柬,心中感叹:“兰陵金氏果真是富贵至极,连纸都是金子做的。”
突然,他身后走来一人,将他所思道出,“兰陵金氏祖上为皇室,连请柬都是金子做的,当真不可思议。”
魏无羡并未回头去看,仅闻其声,便知来者何人,“怀桑兄不跟着聂宗主,反倒来我这,聂宗主不会杀过来吧?”
聂怀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摇折扇,道:“大哥忙于与金宗主应酬,无暇顾及我,我难得能休息一阵,才不要跟着他。”
魏无羡笑道:“你不是应该日日都闲得很吗?”
聂怀桑拿折扇的手微微一顿,无奈叹息道:“就算我资质低劣,我大哥也不会放任我闲玩,每日不是逼着我习刀练武,便是在逼我习刀练武的途中,简直要我命啊!”
“你本就该多练,资质已然不佳,若是再不逼迫你练功,你迟早沦为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废人。”江澄不知何时自人群中走出,将带来的莲蓬扔给魏无羡和聂怀桑。
聂怀桑反应略显迟缓,莲蓬朝他抛来时,他却在思考,究竟是先接住莲蓬还是先驳斥江澄的话语。最终莲蓬未能接住,话也未能说出口。
而魏无羡则是稳稳地接住了抛来的莲蓬,开口便是一副欠揍模样,“还知道给师兄我带莲蓬吃,甚好甚好,值得表扬。”
聂怀桑闻之不禁好奇问道:“魏兄不是姑苏蓝氏子弟吗?何时又成了江兄的师兄了?”
魏无羡剥开一颗莲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味着那股清甜。
见对方面露疑惑,便解释道:“此前我去了一趟云梦,云梦江氏的弟子们对我甚是喜爱、崇拜,血书一封,恳请江叔叔收我为江家大弟子,这边是证明。”言罢,他将自已腰间所佩清心铃呈现于聂怀桑面前。
“真不愧是你啊,魏兄。”聂怀桑面露艳羡,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他便萌生出前往云梦求学的念头,如今见魏无羡受到如此待遇,心中更是向往。
江澄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揭穿了他的谎言,“他这张嘴能有几句真话?你与他相识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
“嗯?竟是假的?”聂怀桑呆若木鸡地望着魏无羡,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魏无羡见状,直接笑出声来,心中暗叹聂怀桑依旧如昔日那般容易上当,无论自已说什么,他皆会深信不疑。
聂怀桑气愤道:“魏兄,你又骗我!”
魏无羡笑了好一阵才停下,“多年过去,你竟还是这般好骗。”
聂怀桑一阵无语,旋即转头看向江澄,问道:“所以,魏兄当真投身江氏,成为你师兄了么?”
江澄答道:“你听他胡诌,不过是门下外门弟子尊他为师兄,在江家挂名罢了,并未真拜入我江氏门下。他双亲与我江家素有交情,这清心铃,乃是我爹娘赠予他的礼物。”
聂怀桑闻之,顿时明悟,随即不着痕迹地向江澄身旁靠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轻信魏无羡所言,以免被他出卖,还替他数钱。
魏无羡吃完了自已手中莲蓬,又将目光投向聂怀桑尚未吃完的那份,聂怀桑即刻将自已那份紧紧护住,不许魏无羡有任何非分之想。
江澄闲来无事,便帮着聂怀桑阻拦魏无羡的突袭,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将剩余的莲子吃了。
三人于花园中嬉闹,一人躲闪,一人阻拦,一人进攻,恰似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不多时,兰陵金氏的侍从前来邀请花园内赏玩的众人前往大殿,宴席即将开始。
正巧,聂怀桑也将自已那份莲蓬全部剥完,口中塞得满满当当,宛如一只松鼠。
魏无羡轻声一笑,并未在意,他本就只是想戏弄聂怀桑一番,若真要抢夺,江澄根本拦不住他。
三人并肩而行,因各家所安排的席位各异,至金麟台辇道下分道扬镳。
前往大殿的必经之路,乃是一条绵延二里的长坡辇道,辇道两旁尽是彩画浮雕,所绘皆为兰陵金氏历代家主及名士的生平事迹。
辇道之上,一列列金星雪浪花旗迎风招展,由白玉铺就的长阶延伸至大殿之内,青金相映,尽显雍容华贵之象。
正欣赏着这华丽景象,抹额的尾带映入魏无羡的眼帘,他旋即快步向前,扬手高呼:“蓝湛!你等等我。”
蓝忘机闻声停住脚步,侧身静候朝他奔来之人。魏无羡赶上他,顺势牵起蓝忘机的手,一同踏上车辇,由兰陵金氏门生驾车带他们前往大殿。
青蘅君坐在他们身后,目睹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无奈道:“忘机,无羡,在外还是注意些为好。”
魏无羡微怔,直至自已的手掌被攥紧,他才惊觉自已竟与蓝忘机十指相扣,惶恐间赶忙松开了手。
今日与蓝忘机分别的时辰略久,刚一见到他便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去,竟然还不自觉地牵上了他的手。
他颇不自在地搅动手指,不时偷瞄身旁的蓝忘机,欲探知他的反应。
而蓝忘机藏于大袖中的手已然紧握,面上却不露声色,仿若适才无事发生。
见此情形,一旁蓝曦臣轻声一笑,压低声音在父亲耳畔道:“忘机今日心情甚好。”
青蘅君颔首道:“是啊,若是能如你一般将自已的心境袒露出来,那便更好了。”
蓝曦臣道:“这怕是难了。”
众人步入大殿,依序入座,殿内华美的装饰,不禁令人惊叹出声。
然而,魏无羡在踏入大殿的瞬间,不知望见了何物,脸上写满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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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祝金凌生辰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