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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家的命好啊，一言九鼎，说禁奴隶贸易就禁了，连带着我们也要去特意过来抓奴隶贩子……”黑锄一边看着一望无际（备注：鸟都不拉屎）的海平面，生无可恋地叹气道。
更要命的是……还要陪这个失恋的家伙。
——这日子真得没法过了！
鬼灯幻月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等这几天轮完岗就好了。”
听到这话，黑锄立刻意识到了言外之意，脸拉得更长了，仿佛是在看见家里的老人又在某些甜言蜜语下又买了一打的保健品，“你要再去求一次婚？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己经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你这话说的，”哪怕鬼灯幻月清楚这段感情不受认可，但还是被这个理由逗得笑出来，“她曾经再差，难道还能有我这个忍者手上的血腥更多吗？”
天下间还能有比杀人更大的罪恶吗？
他这些年不知一共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必须要做的任务：在涡之国支持议会反对王室，在帝国支持诸侯们反对帝皇帝，在翡翠之岛和波之国支持各地的独立运动，在汐之国支持各行省反对君主专制，在雷大陆支持原住民赶走侵略者，在风大陆支持反对君主，在茶之半岛支持各个邦国恢复独立……真是各个都是大单子，连带着他都己经习惯了无处不在的血腥味。
就他这种人，就他这种人……
可笑爱人还曾经说他是她最守礼的朋友，是最尊重她的那个人。
——但她怎么知道，不是他更遵守礼节，而是更为单纯的，每次看到她时，他都变得束手束脚，生怕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有一丝会飘到她的身上。
若说嫌弃她，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
黑锄对此却并不认同。
话怎么能这么说？
作为老爹属意的继承人、作为现在己经被多国雇佣名声响当当的雇佣兵团队的下任继承人，鬼灯幻月应该去选择一位更合适的妻子，最好是水之国某个城邦的女继承人，没有武力值的那种，这样就可以把两方势力进行整合……
——而不是一个寡妇，一个出身不高、曾经是漩之国国王没名没分的情人、在生了孩子之后被要求嫁人、丈夫盛年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在交际圈活动的寡妇！
是，这个寡妇是很有名，因为她肚子里曾孕育过一个有着漩之国国王血脉的孩子，所以哪怕在她丈夫去世后，想试试漩之国国王待遇的宾客们仍旧络绎不绝。
——可一但娶了这种女人，鬼灯幻月的名声、前途、未来……这些都要被彻底的影响了。
黑锄最后一次试着拦住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幻月，你还能再想想，”他说，“想想老爹，他己经拜访过多少位君主了，如果雾隐村真的能建成，你……”
——你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继承人的位置了吗？
黑锄没有说明，可鬼灯幻月明白这个意思，鲨鱼脸也知道鬼灯幻月清楚他的言外之意。
“干柿，”鬼灯幻月正色道，“我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要娶她。”
黑锄盯着他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算了，算我服了你们，好好的娶一门门当户对的声音不好么，非要追求什么真爱，你是这样，小林檎也是这样，”说着，他不知为何更加烦躁，“好吧……至少你这个还没有牵扯到什么宗教问题。”
鬼灯幻月沉默一会儿，很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我这边也有的。”
黑锄：“啊？”
黑锄：“……”
黑锄：“你这个恋爱是收集问题大挑战吗？”
讲道理，这段感情如果真的能化为现实，那就己经集齐了教父女、白月光、前未婚妻的女儿、莫欺少年穷、救风尘、高位者为爱折腰等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因素，如果再加上宗教问题，好么，罗密欧和朱丽叶都没有这复杂。
“不，没你想得那么夸张，”鬼灯幻月连忙摆手，“就是吧，她的母亲，我那个前任未婚妻，她是个异端，而且是被法院宣判、甚至连教皇都特意写信要求处死的异端。”
黑锄：“……”
——这叫不夸张？
在漩之国的初教徒开始叛乱、涡之国自封为漩之国的初教保护者的这个背景下，你说你想要结婚的那位的母亲是一个异端？而且是被法院宣判、甚至连教皇都特意写信要求处死的异端？
不得不说，黑锄此时怀抱着无比的敬佩和好奇，完全想不到这对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有分开：“你那个前任未婚妻……她是初教徒？”
其实真若是初教徒倒也还好，反正现在初教徒这么多了，就算是曾经被宣布为异端倒也不算什么。
鬼灯幻月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不，不是初教，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个奶酪和蛆虫的设想。”
黑锄：“……”
他当然听过那种见鬼的理论：
世界上最初的一切都是混沌，空气、土地，水和火这西种元素都混在了一起，而神明就是由混沌里孕育出来的。祂拿走了最纯粹的光，就好像奶酪是用最好的牛奶制成那样。而天使是由自然生成的，就好像蛆虫从奶酪中生出那样。神明是依靠天使们创造世界的，就好像一个人往往会依靠工匠们建造房子，但外界会把这房子的建成归功于主人而非工匠那样……
——就这种教义，怎么说呢，不被称为异端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甚至还不如信奉初教或景教呢。
若是信奉景教，虽然景教和元教之间闹到互开对方教籍的程度，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崇拜偶像或犹子说这种教义方面的问题，至于政治方面，景教的正统都因某位黄金血脉而迁移到土大陆那边教化蛮子了，说正统不正统的倒是难免有些搞笑。
好吧，在土大陆那边重新获得统一（更重要的是初教出现让元教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异端）之后，两方都认为他们只是在部分问题上存在分歧，彼此还真算不得什么异端……顶多是双方都认可元教教宗确实拥有首席地位，但景教只承认这个首席地位是荣誉性质的而己。
至于初教嘛……
咳，只能说他们的武德比较充沛，因此元教需要以和为贵。
“那……”黑锄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别告诉我那位黑珍珠夫人还在信这个？我记得这个理论甚至声称【神子不过是一个先知，是圣母和一个男人所生的孩子】吧？”
“是的，她还在信这些，”鬼灯幻月有些苦逼地点头，“甚至还更进了一步，她认为神子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是人间的父亲和母亲结合后所生，所有的一切也都来自于尘世间的男女。若说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神明为神子降下圣灵，也愿意把他立为自己的儿子。”
黑锄：“……”
怎么说，不愧是这位看中的女人啊，
——怎么说呢，奇葩果然是选不出正常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