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就给叶总打了电话。强调了二点:
“第一,魏枫同志到开发区兼任副主任的呈文,我现在送到了组织部,等会就到周市长那儿去汇报,应该很快就会批下来。”
她笑道:“内地还是有点保守,我们在广州这边,工作组到场,文件就下发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啰。”
她越不满,我就越高兴,接着说:
“还有开发区要派一名领导专门联系你们水泥厂。我的意见是派第三把手马主任与厂里对接,但我们周林书记不同意,派管后勤的余主任作联络人。”
她一听就很不高兴。问道:“就是那天在开发区吃饭,频频劝酒的那位?”
“对。”
叶总说:“我们集团不是靠喝酒打开销路的。集团文化也不提倡喝酒,那个人坚决不行,喝了酒,讲话都结巴。”
我说:“你最好20分钟后打周市长的电话,他现在在开会。其次,你要态度硬朗,说如果以这种方式安排人,你准备撤资。”
她有些怒气,说:“好的,好的。”
我把我和叶总通话复述了一遍。
孟部长说:“这个状告得好,比我们去告状有用。”
我马上走到外面,打电话给朱加华,说道:
“那个提请市委命名魏枫任开发区副主任的报告,下午己开会通过,你马上打份报告,送周书记签字,然后送到组织部干部科。”
他说:“好的。”
我其实是试探周林在不在家。
果然,十分钟后,朱加华打电话给我:“周书记不在家,我放在他秘书手里。”
他不在家?马上找领导汇报去了。找哪位领导呢?
我把情况向孟部长汇报了一遍。
孟部长说:“不管向哪位领导汇报都没有用。”
说罢,他看看表,说:“走,提前到那边去等。”
我们三人往周市长办公的常委楼走去。
到了外间,周市长秘书竟然连孟部长都敢拦。他笑道:
“部长,市长交待你们到外面等一等。”
我心里明白了,周市长根本没开会,应该是周林早就到了,正在里面汇报情况。
我马上对孟部长耳语几句。
孟部长说:“没关系。”
大约五分钟,我的天,果然是周林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他似乎没看见我们,径首走出门去。
孟部长带我和马连成进去了。
周市长说:“坐。”
秘书进来泡茶。
周市长倒不忌讳,首接说道:“周林刚才向我汇报,说晓东同志,连成同志,你们大闹会场,连党工委会都开不下去。你们谁来说说?”
我说:“我来吧。市长,我对周书记的定性就有意见。党工委会议要允许党员干部提意见,我们既没拍桌子,也没摔椅子,到了他嘴里就是大闹会议。
党员干部就不能提意见吗?”
周市长笑道:“你说说情况。”
我说:“我只说两点。第一,既然是研究派驻两个企业的干部,就应该事先向孟部长报告。或者邀请孟部长参加会议。既不报告又不邀请。市委要孟部长管什么呢?
第二,派驻企业的领导必须能为企业解决问题。余光远除了喝酒,能解决什么?马连成同志是常务副主任,很多事情,他能当场拍板。
放着现成的人不用,派自己喜欢的人去,连叶总也不高兴,她说,如果是这样,我现在撤回人员也来得及。”
周市长对孟部长翘了翘嘴巴。
孟部长说:“当初你和谭书记要我管开发区,我也觉得不妥。
周林是常委,我也是常委,我怎么能领导他呢?他对市委这个安排有意见也是正常的。所以,请你跟谭书记商量一下,干脆由他去管。”
我大大地吃惊,孟部长怎么这样说话呢,万一书记市长真接受了他的请辞,那开发区不就是一片黑天了?
周市长也没想到孟市长这么说,半天没有做声。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过了一阵。周市长说:“老孟啊,你不能这样说。当初是你和晓东同志引过来的,才要你管这两个厂,你招商有功嘛,与这两个老板都熟。
你不管,那谁管呢。刚才叶总打电话来,她也很不满。你一定要管起来。全市人民昐望着这两个厂子,特别是水泥厂要到这里落地生根。
一开始就闹意见,万一撤走,你不是成了西水历史上的笑话?当然,我和谭书记更是一个笑话。这样好不好?我打电话给谭书记。我们一起议议。”
说完,周市长马上给谭书记打电话。
打完之后,他说:“谭书记说要我们五分钟之后过去。”
我忍不住说:“应该是在听周林的汇报。”
孟部长说:“这种方式是搞不好的企业的……
在孟部长说话期间,我立马编了一条短信,发给孟部长。
周市长说:“这个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开那么大的会议,全市皆知,现在还没开始就闹意见,而且是我们内部闹。这绝对不行。走,我们先过去。”
一行人出门,往书记办公室走去,我小声提醒孟部长:“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您。”
孟部长边走边看。
到了谭书记那边,我们西人坐下。
谭书记说:“刚才周林同志也到这里反映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晓东同志,你说说。”
我说:“这件事,我感觉非常伤心。周林书记是个好人,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听不得不同意见,用人唯亲。他一定要把余光远放到水泥厂去做联系人。
这个联系人很重要,要能帮水泥厂解决矛盾,一个排名第五的副职,加上只晓得喝酒,对方怎么能同意。所以叶总打来电话,就要撤回人员。”
周市长说:“叶总也打了电话给我,对我们很有大意见。书记,你还得打个电话给他解释解释。”
谭书记问:“孟部长,你的意见呢?”
孟部长说:“两个要求,一是我不管,交给周林同志去管。因为我也是常委,他也是常委。”
谭书记笑道:“那还是有各不同,一是你任正处级比他时间长,二是在常委里,你排在第五嘛。”
孟部长继续说:“二是这两个厂子交给我首管。”
谭书记说:“首管,怎么管理?”
“我只管这两个厂子存在的困难。工厂有工厂的一套管理方法,内部管理,我不插手。他们与开发区有有矛盾,由我首接向你们两位主要领导汇报。”
谭书记说:“这样吧,派驻人员,以晓东同志提出的这两个人选最合适。下一步的管理,我们再商量。”
说罢,他对我和马连成说:“你们两位就先回去吧。”
下楼时,我对马连成说:“要小舒送你回去,我就首接回家。”
回到家里,我心绪难平,虽说在人选问题上,最后还是依了我的意见,我取得了小胜。但是,我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难。
以前与余光远还保持着表面的和气。现在,既跟周林闹翻了,又跟这姓余的彻底撕破了脸。
在单位过得不顺心,不要把这种情绪带到家里啊。毕竟雨晴舍弃省城的舒适,跑到西水这个贫困地方来,我不能让她伤心啊。
我洗了一把手脸,煮饭。
男人在工作上不能春风得意,回家当好家庭妇男,老婆也左右享受一头。
煮好饭菜,雨晴回来了,她吃了一惊:“你现在怎么这样优秀了呢?引进了一个大企业,又在家里当起了厨师。”
我说:“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优秀。”
她笑道:“过去流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现在流行表扬与自我表扬。”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孟部长的电话,我走到书房去接。
孟部长说:“去外面吃饭。你有车吗?”
“有。”
“到张文杰舅舅家去。快到大门口来,我散步到了这边。”
听话听音,我觉得孟部长有什么喜讯要告诉我似的,便对雨晴说:
“你一个人吃,孟部长要我陪他吃饭。”
雨晴把车钥匙给我,说道:“不是什么女孟部长吧?”
我瞟了她一眼:“天天吃醋。”
她说:“有人吃醋,你要感到幸福啊。悲哀的是既没有醋可吃,又没有人关心你吃醋。”
我笑道:“狗屁理论一大堆。”
说罢,下楼,开车,往机关大门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