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新春换嫩芽,游得花平安绳已经编好,后天就要开学了,林凡还是没回来。
游得花站在院子里将晒好的一些笋干收回屋子。
这都是自已和方圆还有元佑去悄悄挖的,太大挖不动,太小不够吃,这会时节长出来的嫩竹刚刚好。
晒上两三天,不老不硬,正是口感最佳的时候。
锅中热油滋滋作响,五花肉煸炒至金黄,加入一把鲜红的干辣椒,最后,倒入笋干,清香与肉香完美融合,简直是下饭神器。
游得花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品尝到了那份美味。
“叩叩叩!”
一阵节奏感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游得花美味可口的幻想。
游得花心头一动,莫非是方圆和元佑抓鱼归来?可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真...真,新年好!我们又见面了。”
“周同志,你怎么突然来了,是送阳阳回来?”
游得花探头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不由有些疑惑。
周其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裹,“是呀,阳阳直接回他爸妈家了,没来这儿。”
“那你这是顺路?”游得花一边纳闷,一边去厨房倒了杯水。
“嗯,送回奶奶就顺路来看看你。”
周其将手里提着的包裹轻轻放在玉兰树下的桌上,鼻尖轻嗅,抬头才发现,玉兰已然抽芽发苞,嫩绿的花骨朵在枝头轻轻摇曳。
果然和游得花身上的淡淡香气如出一辙。
周其眉眼弯弯,深深吸了口空气,注视着走过来的人影。
“真真,你怎么不回我的信呀?”
游得花脚步一顿,抬眸就见周其直勾勾地盯着自已,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委屈巴巴?
手里的水杯差点儿没拿稳,洒了出来。
这人......咋回事?他们很熟吗?
“周同志,我记得你上次已经知道我的真名了,就别这么叫我了,怪别扭的。”
“可是上次明明是你自已说可以让我这么叫你的呀,你忘了?”周其目光灼灼,语气真诚。
游得花懊恼,自已那不是为了不尴尬随口一说吗,有必要这么较真?
周其继续说道:“真真,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既然我们都熟悉了,肯定要有个熟悉的叫法。”
游得花抽了抽嘴角,到底哪里熟悉了,她怎么不知道。
“周同志,喝口水。”
“真真,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关于信的问题呢?”周其接过水杯,却不依不饶。
游得花头疼,“周同志,虽然你是阳阳表哥,但我觉得我们还没那么熟......”
“那我们再熟悉下。”
周其突然靠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铜丝,在指尖灵活地绕了几圈,然后将铜丝两端轻轻一搭,铜丝中间绕成的小圈突然亮了一下,像一颗微型的小灯泡闪烁。
游得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冒泡”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好奇地看着那根铜丝,“这是什么?”
周其笑了笑,“一个小把戏,用铜丝做了一个简易的电路,利用了静电的原理。”
游得花眨了眨眼,她虽然知道静电,但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一时间有些愣神。
周其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将铜丝扭了几下,瞬间化作一朵几圈层叠的花,递了过去。
继续追问:“真真,现在我们算熟了吗?”
游得花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周同志,你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周其将铜丝线花塞入游得花手里,“唰”地一下立正站好,字正腔圆,“真真,自我介绍下,我今年刚满十八已成年,很快就能自由。家里父母大哥都是军人,全家无不良嗜好,祖上更是几代良民......”
“停停停!”游得花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微风吹过,一片嫩黄的新叶子,轻飘飘地落在了游得花的头发。
周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轻轻拿起,笑开,“真真,这片叶子送我吧。如果你不想回信,以后就回我一片树叶,或者一朵小花。”
“周同志...”游得花怔怔地缩回手,眼见周其仍旧执拗地锁定自已,游得花只好改口,“周其。”
周其心满意足地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条手绢,把那片叶子仔仔细细地包好,然后像宝贝似的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
游得花看得一头雾水,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给送走。
“你等着啊。”游得花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屋。
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了,正是之前周其寄过来的那些奶糖。
游得花一股脑儿地把奶糖塞到周其怀里。
“这些糖我都没吃,本来打算等阳阳回来还过去,所以也没办法回你的信。再说啦,无功不受禄,你带来的这些,也都一起带回去吧。”
游得花指了指桌子上那个大包裹。
周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奶糖放了下来,“这些糖都是我精心挑选给你的,不用还回来。”
游得花没太在意他的话,想了想他信里问的问题,“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你想研究的话,问阳阳也一样,小孩子对糖的味道更敏感,感受更直接。”
周其眼神彻底黯淡下来,喃喃自语,“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游得花没听清,感觉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松了口气,“我还有事儿要忙,你......”
周其还想说些什么,游得花不欲多纠缠,两手各拎起一大包裹奶糖就大步往前走。
周其只能转身连忙追上。
游得花反手将奶糖塞进周其怀里,趁机“咔哒”一声锁上了门,拍了拍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真的有事要忙,周同志,您就请回吧,恕不远送啦。”
周其看着游得花那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背影,哭笑不得,“迟早让你叫会我的名字。”
低头看了看怀里沉甸甸的两大包奶糖,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想了想,周其绕到巷子拐角处,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双腿一蹬,身子一跃,轻轻松松地翻过了院墙。
院子里,那棵玉兰树静静地伫立着,树下的石桌上,还放着那杯没喝完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波光。
周其将奶糖轻轻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杯水一口喝完,舔了舔唇,莫名有些恋恋不舍。
流连忘返地看了眼玉兰树,心里暗暗想着:等解决好任务,下次再来就该开花了。
随后悄无声息地翻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