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自上次宴会一别,程依洛除了能在书院匆匆见南宫律一面,其他时间总是遇不到,可今日姐姐回家和父亲母亲一起商量着给她安排了一桩亲事,想让她嫁给楚淮南世子。
那世子浪荡不羁,除了家世说的过去,人一言难尽,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她嫁给他。她以为父亲母亲很疼爱她的,可最后还是不管她的幸福。此时的她顾不得其他来找南宫律。
南宫律去了书院,程依洛不敢进楚王府,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披了一个厚外衣,站在雪里等着南宫律。
程依洛也是京城中数的上的美人之一,翘翘睫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眶里充满泪水,鼻子冻的微红,今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想让人疼爱一番。
“程依洛,你怎么在这?”南宫律刚从书院里回来,便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程依洛。
“南宫律~”程依洛见到南宫律,飞扑上来,抱着南宫律又忍不住哭起来。
大氅下的峰峦紧贴着南宫律,让南宫律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帮帮我,南宫律。”程依洛抬起俏脸,那脸上挂满了晶莹泪珠,哀求着南宫律。
南宫律慢慢推开她,小心询问道:“这是咋了?”美人入怀固然好,可这可是楚王府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程依洛哭诉道:“我姐姐,我爹娘要把我安排给那浪荡世子,楚淮南。”
“我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了。”她眼巴巴的瞅着南宫律,心中委屈至极。
“你和你爹娘说啊,他们总不会还逼婚吧。”南宫律扶着她坐下。
程依洛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那手上传来温暖,程依洛心神荡漾,这手指这么细长,肯定很舒服,“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说我妄想,必须嫁世子。”
程依洛哭梨花带雨,南宫律虽然同情,但也不能擅自决定,这丫头还没说她喜欢的是谁,万一那人有家室呢,“那你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能帮上我一定帮。”
南宫律初入书院的时候,程依洛也算照顾他,上次在宴会上打扮的那么明艳动人,如今一纸婚约就把这么好的姑娘给毁了。
程依洛低下头,有些犹豫,可想到那楚淮南,心中又生出一股勇气,目光坚定地问道:“我能见见长公主吗?”
南宫律一怔,还以为是找他帮忙的,原来是引荐,这种事对沈诗瑶来说应该不难吧,“没问题啊,跟我来。”
程依洛一路上跟着南宫律,心中忐忑不安,越到挽月阁,心中越紧张,南宫律走在前面,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情不自禁拉起南宫律的手,问道:“南宫律,你觉得我怎么样?你愿意纳我为妾吗?”
“开什么玩笑?”南宫律被吓了一跳,实在是没想到程依洛赖上他了,他确实能感觉到程依洛对他不错,但从没往男女方面想。
他承认,程依洛长的不错,身材也好,可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爱带着责任,喜欢又不用负责,他喜欢美女,可不一定美女都要娶回家呀。
再说他的这个喜欢只是单纯的好感而已,并没有男女之情,如今沈诗瑶对自已来说并不仅仅是妻子,她还是她的解药,万一把她惹急了,回头她再跑了,那自已不死翘翘。
程依洛见他没拒绝,以为有希望,拉着南宫律大步往挽月阁走。
“哎,这可不行,我会死的。”南宫律赶紧阻止,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已脚上了这不是在害他嘛。
“我自已和长公主说,说不定长公主不计较呢?”程依洛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律,双目含泪,委屈极了。
南宫律听到她的话,说实话他有片刻的心动,他其实也想知道沈诗瑶对他到底怎么想的。
在他犹豫的时候,程依洛拉着他已经踏入了挽月阁的院门,沈诗瑶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呢。
“有事?”沈诗瑶吞了一颗葡萄,悠哉悠哉,视线落在南宫律和程依洛相牵的手上,眉毛微挑。程依洛拉着南宫律快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沈诗瑶行礼:“臣女,程依洛,程太尉之次女拜见长公主。”
沉香站在她身前,阻止她靠近。
“臣女父亲给臣女安排了一桩婚事,臣女不喜欢,臣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让长公主成全。”程依洛匍匐在地,言辞诚恳。
“呃?你喜欢人家不应该向那男子表白吗?来告诉我是?”沈诗瑶见程依洛牵着南宫律的手,心中已明白七八分。
“我喜欢驸马爷。还望长公主成全。”程依洛大声回复道,此刻她内心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呀,驸马爷,人家表白都告到我这来了。”沈诗瑶看着不远处还在‘忙’的南宫律调侃道。
“长公主,我知道我身份不如你,我做个妾就成,不会打扰你和驸马爷生活的。”程依洛见沈诗瑶没拒绝,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若是长公主不在意,做妾她也不在乎,只要对方是南宫律。
沉香和香云她们一脸凝重,看南宫律的眼神都带刀。
沈诗瑶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嘴里鼓鼓,“这不是驸马自已的事吗,你直接问他就行,不用问我,他可以自已做主。”而后又想起什么,“你还得要我的一份手书是吧,等下哈。”
南宫律靠在柱子上,怔怔出神,他这是被抛弃了,心中酸涩,他以为自已和沈诗瑶也算相处过一段时间,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程依洛都行,可她偏偏没有一丝犹豫、纠结,竟还十分殷勤地给人家写手书。
‘呐。’沈诗瑶拿着一份手书,递给程依洛,“给你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自已决定就是。”
程依洛接过手书,满心欢喜,磕头谢恩,可等看到上面的内容,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诗瑶。
“给你了,你们自已决定就成,回头知会我一声就成,还有别的事吗?”沈诗瑶重新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这冬日的暖阳舒服的很。
程依洛此时已经没有勇气,弱弱地回了一声“没。”
她没有勇气去问长公主到底什么意思,可她还未死心,南宫律只是来和亲的,娶谁都可以,只要她的妻子是御岚国的女子,两国交好之事便不会作罢,长公主可以,那她应该也可以。
程依洛心中有些紧张,为了自已的幸福,她必须自已争取。
她期盼的看着南宫律,希望他为自已说些话。
南宫律走过来,看都没看,抽出那张手书,撕了个稀巴烂,扔到了地上。
“不用求她,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