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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叶桐松山岭里就只有躺在地上的程果兵一个在那哼哼唧唧的痛哼着，成了唯一声响。
好半天之后，程果兵挣扎着慢慢爬起，脸上全是血污。
好不容易靠一棵墨叶桐松坐直了，程果兵哇的一声怪叫，连滚带爬的往坡下逃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的程小舟离程果兵不到两丈远，程果兵满脸是血形同血鬼并不自知，朦胧看到程小舟满脸血的吓人模样直吓得魂都没了。
古把式是村里一霸都跑了，看到程小舟这般凶狠模样，程果兵哪里还敢逞能，没命的跑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入山林，山野里就满身血污的程小舟一个人了。
不过程小舟不再是程小舟，而是程照了。
程小舟残留记忆的潮水般冲击，融合，混乱不堪，包括用眉心精血认主三眼菩提珠之后的惊吓，到天亮之前的两个多时辰程照整个都是懵的。
认主三眼菩提珠后，胡霸天只说了一句对不住，竟然一刀将程照劈了！
两个多时辰，程小舟身体上的伤奇迹般痊愈了十之八九，口鼻血早就止住，手掌被箭杆上倒勾拉出的深深血口没做任何处理，也结痂了。
脏乱衣服稍作整理，融合了两种记忆，决定名字还是不用程小舟这个名字的程照跪在云湖石墓碑前。
怨恨大个子胡霸天毛用都没有，甚至程照的怨恨都不算重。他虽然恨父亲的好赌却也遗传了愿赌服输的个性，既然九十多万卖了自已，想想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毕竟大个子并未说谎，真出现一个全新的程照了。
两刀烧纸细细分开，折好码堆，残留记忆里的娘亲生前总喝不够的烧刀子倒了满满一海碗。
三个白面馒头，一只烧鸡，七两卤牛肉，油纸包着的炸花生和卤香干打开。
程照在烧纸火光烟雾中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响头。
“娘，孩儿虽然不全是孩儿了，在这个世界上毕竟只有您一个娘亲，也只有娘亲真正对小舟好。”
“娘，孩儿入元了，今后或能踏入修行。呜呜呜呜，孩儿没在娘亲面前哭过，今生也只会哭这一次……娘亲，孩儿走了！”
抬袖拭去脸上的泪水，身上再无分文的少年起身便走，不显急促倒有一分决然。
前洼村是揽月宗所属七个村寨之一， 离外门弟子院最近，只有十来里山路。
西山和村子隔着条沉洼谷，日上三竿，程照穿上在谷中山井洗过才半干的衣裤，从南口出谷。
衣裤都明显短小，本就打着好些补丁，昨晚一战又破裂了好几处，带着前世记忆的程照真感觉好生寒碜。
在山井中照了照这一世的尊容，尖嘴猴腮，皮肤黑黄，一身排骨，头发糟乱。
加上一身破旧衣服，前世的乞丐流浪汉都不会这幅糗样吧！
“阿照……你昨晚将古把式揍了？还捅了他一刀？”
“是……亮哥，你去收山货？”
山道上正好碰到程亮挑着一担空竹箩，融合的记忆中程百年程伯是前洼村对程小舟母子算好的，收山货上一直有所照顾。
程伯两子一女，二十出头的程亮是大的，浓眉大眼，做事勤快，业已成亲还有个一岁多的女儿了。
“阿照，三个你还没有古把式一个重，他还练过童子功的……你打赢他了？”
“亮哥，打架要靠心狠的。我可能还入元了，想去外门弟子山试一试。”
“试试是可以，但你这副样子……要饭的一般。”
说着程亮放下担子，动手便脱自已的短褂外衣。
日上中天，程照排在几十个少年男女中间颇为醒目。
穷不修武，何况是来做修者测试的，哪一个不衣着光鲜，打扮了一番出来的？
如程照这般寒酸的委实就他一个，哪怕实在推不过穿了亮哥的短褂，看上去还是像个乞丐。
即便抛却穿着，十三岁少年卖相也不咋地，个子比同龄人要高一些，尖嘴猴腮，脸色黑黄，瘦得如同竹竿。
总算轮到了程照。
旁边有一个穿蓝色短衣的外门弟子看着，总体秩序不乱，程照依然被前后的人嫌弃，后面穿蓝裙子的少女离他不下半丈远。
事实上前面的胖少年也是前洼村的，彼此认识。
不过程照没有和胖少年说过话，心里也憎恨家里开了两个姑娘院接待外门弟子的罗姓胖少年。
当然，人家罗家少爷既不会理会程照的憎恨，也不会关注他的贫寒狼狈。
只是在穿灰衣短装外门弟子首测中就被淘汰了，罗胖子少年明显很失望，很丧气。站在被淘汰人群中苦着个胖脸，一言不发。
事实上淘汰率极大，前面不下三十个测试者通过年轻灰衣短装外门弟子首测的就只有一个。是个秀秀气气的穿红裙子小女孩。
程照是第二个幸运儿。
走向复测的络腮胡子内门师父时程照忍不住瞥了闷闷的站在人群中的罗少爷一眼，胖少年脸上神情可算精彩。
惊讶，羡慕，嫉妒，恼恨……不一而足，程照看在眼里，懒得去细细琢磨。
脸上还算平静，程照心里不免有点小小得意。前身只受到过鄙夷，不屑，耻笑等等，被羡慕嫉妒是不会存在的。
外门弟子院。
负责复测的外门师父姓杨，这趟近五十个少年男女通过首测的就三个，杨师父手里还淘汰一个，就两个人入选。
穿红裙子的秀气小女孩名字叫姜雨，是后窑村的。
姜雨直接成为外门弟子，安排在女修楼，程照却被杨师父带到了他的住所。
杨师父从外门食堂给程照打来丰盛的一顿饭，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满心感激。
“杨师父，我为啥还要复测一次？”
满嘴食物吞下，程照好奇的问了一句。
“程照，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由长老堂长老测试之后有可能直接收录内门。你无需担心，差一点的结果你也是留在外门，这点把握我是有的。”
“哦，多谢杨师父。”
少年说了一声，继续埋头猛吃。
饭菜不但量大，味道还好得很，尤其是杨师父说的野鹿肉真是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