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梅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刹那间,电话那头传来焦急万分的声音:“红梅姐,不好了!猪场这边突然跳闸,好几排猪圈的温控设备全停了,猪崽们受不了低温,开始躁动不安,您快回来看看吧!”
孟红梅“蹭”地一下站起身,酒意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心急如焚地说道:“我马上回来!你们先稳住,千万别慌,看看能不能手动重启设备!”挂断电话,她看向刘晓年,眼中满是歉意与无奈,开口道:“晓年,我得回去了,猪场出急事了。”
刘晓年赶忙起身,细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关切地说:“你快去吧,别管我,有事随时联系。”
孟红梅匆匆转身,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猪场方向狂奔而去。刘晓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伫立在原地。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猪场的大门内,刘晓年才缓缓坐下,拿起还未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孟红梅心急如焚地赶回猪场,还没跨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嘈杂慌乱的猪叫声。她一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揪心不已:工人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走,惊慌失措;猪崽们在圈里挤作一团,嗷嗷乱叫,有的甚至因为惊恐而相互踩踏。
“张会计,怎么回事?”孟红梅大声呼喊着,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会计张诚。
张诚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红梅姐,不好了!猪场突然停电,好几排猪圈的温控设备全停了,猪崽们受不了低温,开始躁动不安!”
孟红梅皱起眉头,疑惑地问:“现在很少停电啊,再说咱们这是厂子,就算上面要停电,也得提前给咱们通知啊。”
张诚也皱起眉头,推测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捣乱?”
孟红梅愣了一下,紧紧盯着他追问:“今天,电力局的领导来了吗?”
张诚垂下头,嗫嚅着小声说:“没来。”
孟红梅提高音量,略带埋怨地说:“我不是让你通知了吗?”
张诚连忙解释:“我给他打了两天电话都没人接,今天上午又打了,倒是接了,听说今日开业,可能是嫌通知得晚了,也就没来,但这真不怪我啊,我确实打了。”
孟红梅叹了口气,深知此刻埋怨他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停电问题。事不宜迟,她立刻叫人搬上两箱精心准备的好酒,风风火火地往电力局赶去。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向电力局局长求情。
到了电力局,孟红梅好不容易见到了局长赵刚。还没等她开口,赵刚局长就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酒,冷冷地说:“孟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孟红梅满脸堆笑,赶忙上前解释:“赵局长,实在对不住,今天猪场开业,我忙得晕头转向,脑子糊涂了,居然把您这位大贵人给忘了,您大人大量,可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两箱酒,您就当我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又满脸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您先让人把我们那儿的电送上?”
赵刚局长冷哼一声:“停电可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事,因为有工程,是层层上报批下来的,你这样说好像我故意刁难你似的。”
孟红梅心里一紧,脸上依旧陪着笑:“赵局长,我知道错了,您说得对。可您也知道,咱猪场刚起步,要是这电一直停着,猪崽们可就危险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这一回。”
赵刚局长双手抱胸,不为所动:“哼,这电也不是说送就送的,得按流程走。”
孟红梅心急如焚,思索片刻,计上心来。她微微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地说:“赵局长,您看,姚乡长一直对我们猪场很关心,今天开业还特意叮嘱要保障好各项设施运行,要是因为停电误了事,姚乡长过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您也不想让姚乡长觉得咱们配合不默契吧?”
赵刚局长听闻,脸色微微一变,姚乡长可是他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
“您看这样如何?您先把电送了,晚上我做东,喊上姚乡长一起,咱们吃个饭,就算我道个歉。”孟红梅知道,即便靠姚乡长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赵局长台阶下。
赵刚局长沉默片刻,语气放缓:“行吧,看在姚乡长的份上,这次就帮你一回。下不为例啊!”
孟红梅如释重负,连声道谢:“太感谢您了,赵局长,以后咱们多多联系。”
华灯初上,孟红梅强撑着疲惫,带着姚乡长与电力局长赵刚来到镇上最好的饭馆。席间,灯光摇曳,杯盏交错,可这氛围却让孟红梅如坐针毡。
姚乡长端着酒杯,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红梅啊,你这猪场以后可得靠咱们赵局长多关照,今天这电的事儿,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说着,眼神别有深意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赵刚局长也打着哈哈:“就是,孟老板,往后用电方面,有啥问题随时找我,不过可得记着,别再像今天这么疏忽喽。”嘴上虽是客气话,可那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拿捏。
孟红梅心里明白,只能赔着笑,一杯接一杯地敬酒。不多时,脸颊便泛起红晕,脑袋也有些昏沉。几轮下来,她只觉酒意上涌,胃里一阵翻腾。
这时,姚乡长趁着酒劲,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红梅啊,你一个女人家打拼不容易,要是想顺风顺水,有些事儿啊,还得灵活点。”
酒局的气氛愈发令人窒息,姚乡长喝得红光满面,眼神却在孟红梅身上肆意游走。眼看着散场在即,姚乡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孟红梅身旁,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肩上,凑近她耳边低语:“红梅啊,你这猪场往后的路还长,今夜要不别回去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孟红梅心里一紧,恶心之感顿生,她瞬间明白,这是又一道难堪的“选择题”。可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容许自已就范,电光火石间,她计上心来,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姚……姚乡长,我这头好晕啊……”孟红梅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突然捂住嘴,“哇”地一下,朝着姚乡长吐了个正着。秽物瞬间沾满了姚乡长的衣服,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姚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惊愕与恼怒,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慌乱地在身前挥舞,试图抖落那些脏东西。一旁的电力局长赵刚也面露嫌弃,赶紧别过头去。
“哎呀,姚乡长,实在对不住,我这酒喝太多,实在没忍住……”孟红梅佯装醉得站不稳,靠在桌子上,虚弱地解释着,心里却在冷笑。
姚乡长黑着脸,冷哼一声:“行,今天就这样吧。”说罢,甩袖而去,那背影满是狼狈与不甘。赵刚用手捂住鼻子,也跟着快步离去。
孟红梅回到车里,车窗外的夜色如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回想起这段日子的艰辛,为了猪场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如今稍有起色,却还要被这些男人以权势相挟、言语轻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满心的委屈与不甘。
“难道女人创业就这么难吗?凭什么要受这份屈辱……”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默默地流着眼泪。
哭过之后,孟红梅擦掉眼泪,发动汽车,准备回家。许是喝得太多了,眼神模糊,大脑反应迟钝,竟然没有看到前面行走的人,一下子就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