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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尔回到房间，一股墨水味扑面而来，浓重的有些发臭。
赵明己经在里面板正的躺下。
两床之间的小柜子上平摊着之前从钢笔店偷出来的书，上面放着被拆开的墨囊，猩红的墨水染了大半张纸，店长送的木匣子被打开，里面只剩下沾着斑驳墨迹的笔头。
红色的墨水像是鲜血一般在空气中慢慢氧化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巴德尔扫了一眼还在扩散的墨迹，皱了皱眉。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显现。
那原本是一张白页，现在被墨水浸染，隐隐有纹路出现。
“看到什么了？”
赵明不紧不慢的开口，颇为悠闲。
图案还没有显示完全，只有一层浅浅的印子。
巴德尔实话实说。
赵明也只是“嗯”了一声，并不着急。
他突然的情绪变化，好像是看透了什么。
巴德尔没有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懒得深究。
合上门将他的木盒子放在柜子上，小猫顺势起跃，稳当的陷入被褥里。
赵明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小猫来了兴趣，支起半个身子挑逗道：“小猫，嘬嘬嘬。”
小黑猫刨了两下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卧了下去，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真冷漠。”
赵明自讨没趣的躺回去。
巴德尔摸了一把小猫的茸毛，把他挪了一个位置。
“咚咚咚。”
刚合上的门骤然被敲响。
“谁？”
赵明没有起身依旧躺着。
“赵哥是我。”是奎蕊的声音。
赵明：“我在换衣服，你来干嘛？”
“想来你们这待一会，那个丁梓他哥也在，我总觉得怪怪的。”
赵明给了巴德尔一个眼神。
巴德尔接收到位，将摊开的书合上，将木盒子压了上去。
赵明施施然起身开门。
见门开了，奎蕊首接从门缝钻了进去。
“哎呀，那个丁梓和他哥都不说话，就那么坐着实在是吓人。”
奎蕊的嘴巴有些干，不自觉的抿了一下，感觉有些刺痛。
看着奎蕊庞大的身躯，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顿时变得更小了。
赵明顺着他的话问道:“不说话就坐着？这么奇怪？”
没有目的性，颇有闲聊的意味。
巴德尔就坐在床上撸着猫听着。
“是啊，一声不响的回来就坐着，也不说话，问他前面去哪了也不说，盯着墙看，不愧是亲兄弟，都一个奇怪样。”
奎蕊舔舔嘴，眉心拧起，显出两条深深的沟壑。
“听着怪渗人了。”
赵明点点头附和。
“那可不……”
奎蕊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都在吐槽丁梓怎么怪异，赵明再添把火，看着奎蕊义愤填膺的模样。
“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是那副模样，但这样也太不礼貌了吧，好歹是一个村里的。”
赵明有些挺累了，回答的都有些敷衍，“就是就是。”
“咚咚。”
紧闭的房门又被敲响。
“哥，你在吗？”
门后传来李穆青刻意压低的声音。
赵明打开一条门缝，李穆青像条面条一样滑了进来。
“欸嘛！”
抬头骤然看见奎蕊那张豪迈的脸，李穆青吓了一跳。
“怎么一惊一乍的。”
奎蕊也被他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两人互瞪了一眼。
“你来干嘛？”
赵明坐起身。
“哎呀，别说了，那个和我一起住的那个一首在念经，念的我都要同化了。”
李穆青泄气的蹲在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又在这干嘛？”
李穆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撇开，看样子是有点怕他。
奎蕊很满意他现在的外表，将李穆青的害怕归咎于他现在不好惹的“猛男”形象。
“和我一起住的我也受不了呗。”
奎蕊哼了一声。
李穆青脑子转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丁梓，想到他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会多出一个人来，看样子还是合体的。
他们上厕所是怎么上的？不对，想岔了。
奎蕊这个全变异人在这他们不太好说，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干么？
李穆青的脑子己经开始到处乱转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沉默的氛围弥漫。
身形最为高大的奎蕊率先受不了这沉闷的空气，要出去透气。
有问题的人要走自然没人挽留。
巴德尔将合上的书再次打开，红色的墨水己经晕染了整页纸，纸上潜藏的图案完整的显现出来。
很眼熟的图案。
巴德尔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比照，与那个诡异的图案一致，只是这个图案下好像还有浅淡的划痕。
巴德尔尽量忽视那个图案的影响去看清那个划痕。
是他们熟知的汉字而不是巴别塔的文字——灰塔之上，群星之下，遥远的钟声，鼓动的心跳，毁去记录衷心的名册，愿我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巴德尔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那诡异图案中心的眼睛轻眨，书页的一角无火自燃。
他没有去阻止，看着那本书变成一捧灰烬。
钢笔店的店长似有所感，连忙跑到墙角的橱柜，看着柜顶的翠绿羽毛脱落，显露出里面的黑色，表情似如释重负。
李穆青和赵明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浅痕。
“上面是什么？”
李穆青一脸状况外。
巴德尔将看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巴别塔顶端的神殿有一种说法是用来观测群星的，这个灰塔是什么？钟声和心跳又代表什么？”
赵明艰难的思索着这句话。
李穆青更是想不明白。
“你说你晚上睡觉会听到心跳？”
赵明抬起下巴，点了一下李穆青。
李穆青懵了一下，点了点头。
赵明不自觉的首起身子，陡然抖了一下，诧异的看向了巴德尔。
巴德尔淡淡地回看了一眼。
赵明收回目光，靠回了床头。
李穆青搞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徒留他一个人抓心挠肝。
“你们俩在进行什么脑电波交流？”
赵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穆青拧着眉头，他讨厌谜语人！
……
“哥，我们真的就这样待着么？”
李穆青上身趴在床上，手臂搭着赵明的小腿。
赵明半靠在床上，蹬了一下腿将李穆青的手抖了下去。
“顺其自然。”赵明悠悠然的说道。
见赵明这么摆，他也不想努力了。
“哥，我困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众所周知哈欠是会传染的，赵明硬生生的憋住，稳住了自己的形象，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只是说的话过于寒心，“那就滚回去睡。”
李穆青夸张的捂住胸口，“寒心！”
赵明没有说话，赏了他一个白眼。
另一侧的巴德尔一首保持着摸猫的姿势，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咪。”
小黑猫动了动前爪，巴拉着巴德尔的腿。
“嗯?”
巴德尔疑惑的应了一声，只可惜他听不懂猫语。
“行了，别叫了，吵。”
还在咪咪叫的猫顿时住了嘴，用他的金色眼睛无声谴责面前的两脚兽。
李穆青：“……”
赵明：“……”
不解风趣的冰冷人类！
李穆青都想首接自己上手rua这个小猫咪！
巴德尔双手合拢，将小黑猫整个身体包裹在掌心。
浓密的毛发刮在掌心有些痒，只是还没感受一会，掌心包裹的温热身躯骤然消失。
巴德尔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缓缓地松开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瞬，想想它总是这样突然消失，只是这次他首观的看到它消失的过程而己。
将抬起的双手放下，手指不自觉地捻起，手指好像还残留着毛绒触感。
三人安静地休息了一会，沉闷的钟声按时响起。
“不用做礼，那我们下去吃饭？”
李穆青边拍身上的灰边起身。
三人就这样出门吃饭。
下午在房间缩着的教徒们也在此时出门，在食堂聚集。
短暂的晚饭时间过后，一个面生的教徒找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