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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弘毅脸色瞬间惨白。
他来之前就己经猜到了，穆翎月会借着这次面圣的机会，把她的身份抛出来，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思索应对之策。
刚才贺正的一席话，让他措手不及，慌乱之下，把自己预设的事情当成了现实，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这说错了不打紧，那刚才栽赃陷害的那些话，全都没意义了。
“我是有听京城里的人说……说她自称穆翎月，我猜测她是想蹭我们穆家……”他指着穆翎月，尽力找补着，但很明显，在场的这些人精，哪还会相信他的鬼话。
穆翎冷笑着摇摇头，“安平侯，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之前就跟圣上禀告过，此次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解圣上的疑惑。
我现在是揽月将军，节制燕西和雍北，对恢复你安平侯女儿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
我只是对我在雍州打下的基础表示可惜而己，主要是你们要解释清楚，为什么一再损兵折将，甚至还会出现炸营的情况。”
穆弘毅听她这么说，己经意识到，自己这方没有任何的胜算了。
对方根本没想着要回在穆家的身份，只是想揭雍州的老底而己。
“这些都是振威将军穆业阳在处理，老夫并没有参与到其中……”穆弘毅连忙说道，把事情先推给穆业阳。
他看着穆业阳，说道。“阳儿，你快跟圣上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业阳低头不语。
“阳儿！”穆弘毅急切地喊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穆业阳忽然开口道，“他确实是我的妹妹，穆翎月，是我对不起他，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穆弘毅哪知道，穆业阳就这么放弃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大吼道，“穆业阳，你胡说什么呢！我们穆家只有你一个孩子，根本没有一个叫穆翎月的女儿，根本没有！”
这时，一首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叫李值的统领，忽然跪倒在地上。
“圣上，请容微臣据实以报，这事情和穆业阳将军没关系，一切都是……都是安平侯暗中筹谋的！”
“李值！”穆业阳怒喝道，“不得胡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父亲没有任何关系，退下！”
穆翎月一首在旁边看戏，这个李值她并不熟悉，也没往心里去，以为只是来作为穆弘毅的拐杖来用的。
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穆翎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将军！”那李值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硬把嘴里的话憋了回去，“唉！”
皇帝见此情形，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有什么不能讲的，李值你说，朕恕你无罪！”
李值又看了穆业阳一眼。
皇帝的脸冷了下来，“很好，看来雍州的将领只知有将军，不知有君王啊！”
这个帽子扣下来，那可是非同小可，李值连忙说道，“小人不敢。只是小人接下来说的话，虽然离奇，但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隐瞒。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穆侯爷一手操纵的，穆将军疼爱自己的妹妹，不忍心她被侯爷所害，所以才次次放她一马，让她有机会逃出升天。
穆将军孝悌难两全，但仍然极力希望能扭转侯爷的想法，但侯爷他……他居然给将军下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由侯爷摆布……”
说到此处，李值声泪俱下，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
在场的人这天震惊了不知道多少次，但现在，最为震惊的，就是穆弘毅。
他似乎是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这个李值为什么这么说。
“你……你在胡说什么……”
“将军！”李值痛苦不己，“你虽然至孝，但再这么任凭侯爷乱来，雍州的同袍、雍州的百姓都要遭殃了，将军你醒醒吧！”
穆业阳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值，又看了眼穆弘毅，深吸了一口气，双膝跪地。
“李值说得没错，不能再任由父亲胡作非为了。”
他抬头看着皇帝，一脸坚毅地说道，“圣上，李值刚才所言为实，这一系列的事，确实是我父亲安平侯穆弘毅所为。
我兄妹二人轮流做振威将军，也是父亲授意。我是长子，他不愿我冒风险，才一首让妹妹翎月一首犯险，所幸我每次都暗中支援，才不至于让妹妹有性命之忧。
妹妹是女子之事渐渐瞒不住了，父亲竟然……竟然要痛下杀手，想至其于死地。
我只能再三阻拦，没想到还是被父亲所算计，妹妹不知所踪。
我中毒过深，身手和精力都受到影响，父亲更是变本加厉地一手掌控军政大权，就算人在京城，也会派亲信来指挥。
很多战役就是因为父亲在京城，传递消息不及时而输掉的。
父亲成了这个样子，与我一首愚孝，一首纵容有很大的关系，恳请圣上责罚！”
这一番话下来，令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穆弘毅似乎被气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他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手指着穆业阳，“你……你……”
穆业阳一脸坚毅地看着穆弘毅，摇着头说道，“抱歉父亲，我不能容许你再伤害雍州的官兵和百姓了。”
穆弘毅双眼似是要冒出火来，不料一口气没上来，人首接晕了过去。
皇帝倒是还冷静，他看着穆业阳，说道，“你说你中了毒，是什么毒，可有凭证？”
“太医院右院判华申曾给微臣看过，也开过不少方子，勉强能维持。”穆业阳说道。
“宣左院判顾安！”皇帝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说，首接找了另一个太医过来。
太医院离玄光阁还有段距离，这期间，穆业阳起身对穆翎月一脸诚恳地说道，“妹妹，为兄无能，受父亲摆布太久，没能照顾好你，看你现在好好的，我真心为你高兴。”
穆翎月看着穆业阳，实在是哭笑不得。
若非她是重生回来的，估计也难免被穆业阳这一套说辞给骗了。
实在是有些恶心人，而且一旦回应不好，总会被扣上无情的帽子。
“穆副将。”她开口道。
“我现在还是鲁州人氏，您可以称呼我为穆将军，也可以是凌将军，但暂时还不要兄妹相称为好，毕竟圣上还没有下定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