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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翎月这一手虚虚的格挡，让穆业阳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皇帝似是才想起来一般，朝着他们两人问道，“刚才，穆弘毅说你们是双生子？”
穆翎月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穆业阳。
穆业阳点头道，“回禀陛下，我们确实是双生，只不过妹妹幼时多病，以为保不住了，就送到外面山上静养，没想到活了过来，父亲也是见妹妹没登记在册，所以才能想出这样两人用一个身份的方法。”
穆翎月有些惊奇，穆业阳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皇帝看着穆业阳，说道，“把你的蒙面摘下来。”
穆业阳连忙行礼道，“怕惊到圣上，先行请罪。”
“免罪。”皇帝说道。
穆业阳把蒙面摘了下来。
下半脸满脸的麻子和斑块，非常恐怖。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能隐约看出确实是很相像。
皇帝连连摆手，示意他戴上蒙面巾。
此时，左院判刚好赶到。
他先检查了一下晕倒的安平侯穆弘毅，没多久便起身汇报道，“只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无大碍，开几副药调理即可。”
皇帝连忙指了指穆业阳，说道，“你再给他看看。”
左院判看了看穆业阳的面色，说道，“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穆业阳把手腕伸了出来。
左院判为其把脉良久，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穆将军可是中毒很久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穆业阳点头，“有好多年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只能维持不发作。”
左院判摇了摇头，对皇帝说道，“回禀陛下，穆将军所中的应该是一种慢性寒毒，若是不知道毒药来源，恐怕此毒甚是难解。”
他这句话，就证实了穆业阳的说法。
看来确实一首是穆弘毅用毒药控制了穆业阳，才能一手策划如此骨肉相残的戏码。
皇帝闻言，点点头，“院判大人先请回吧。”
送走了院判，皇帝又问雍州监军使贺正道，“贺大人，你在雍州多年，刚才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穆将军和李统领的话是否属实，你可知请？”
贺正连忙双膝跪地，说道，“此事微臣真的不知情，只是……侯爷确实经常与穆将军一同在雍州西营出现，决策也经常是二人共同制定的。”
他似乎刚刚想起来一般，“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段时间雍州的用兵，确实是每次都要报到京城侯爷处，征得同意后才执行的。”
有了贺正的证词，一切皆严丝合缝。
看皇帝的眼神和表情，似乎也相信了穆业阳的说法。
穆翎月不由得再次审视穆业阳的能力。
她这个哥哥，用兵作战方面一塌糊涂，但在权谋韬略上，倒是如此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而且手段如此狠辣，一言不合便牺牲掉了父亲安平侯。
他若是生在文官家族，恐怕现在也能官居高位。
这样的场合，她精心筹谋的场景，开场便让穆业阳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
没想到这都能让他翻过来。
穆翎月知道，现在风头己经转向穆业阳那边，自己若是再跳出来揪着他，那就变成了是她得理不饶人了。
一不小心，甚至会被怀疑是她做的局。
见天色己晚，皇帝回到座位上，开口下了最后的审判。
“安平侯穆弘毅，以侯爵之尊，世受国恩，却以威逼之术，控制边关守将，使将士只知侯令，不闻皇诏。边关重地，竟成尔私兵巢穴，此乃意图谋逆之始也！
着即暂褫夺安平侯封号，送三法司会审，查明罪行！”
穆弘毅尚在昏迷，只能任由发落。
皇帝又看向穆业阳，“雍州副将穆业阳，乃当年朕亲封振威将军。尔等身膺边关重任，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然为将期间，尸位素餐、统兵无方，致使屡遭败绩。明知安平侯罪行，却隐忍不报，坐视军权旁落，数罪并罚，褫夺振威将军封号，降为参将，罚俸两年！”
穆翎月没想到，皇帝居然对穆业阳的处罚这么轻。
还真的被他演的一出孝悌两全的戏码给骗到了。
此时皇帝又看向了她。
“燕州揽月将军凌岳，欺君罔上，违逆阴阳之序，女扮男装，紊乱纲常，伪造户籍文书，欺瞒兵部，罪同诈官，虽立战功，然欺君之实，不可因功掩过……”
穆翎月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是万万没想到，对自己的判词居然严重到这个程度，比穆业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会这样？
皇帝继续说道，“……着令，革去……”
穆翎月瞪大了眼睛。
“陛下！”
薛墨川忽然出列。
他行礼道，“臣以为，揽月将军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晚宴即将开始，外邦使臣明日即将启程回归，不如让揽月将军送别外族使臣之后，再行定夺。”
话被打断，皇帝有些恼火，但看到是护国大将军，还是强忍着压了下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皇帝忽然开口问道，“薛将军，我且问你，穆翎月由燕州而发起，薛将军为燕州主将，可知穆翎月女子身份？”
穆翎月知道这个问题，最好就是说不知道。
况且这就是实情，穆翎月很确定的是，薛墨川应该是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是女子。
比现在早不了多少。
“回禀陛下，臣……知晓此事。”
穆翎月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抬头看薛墨川，怕露出破绽，但对他的这个说辞还是非常震惊。
这何必要承认，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知道？此事为何不上奏？”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说来也都是巧合。”薛墨川开口道。
“在燕州，我知晓了她女子的身份，本来也想着让她离开军营，只是这凌岳心怀报国之心，几次作战都一马当先，屡立奇功，弄得连鲁州刺史贾满都对她赞不绝口，定要给她一个参领的职务。
在燕州，她也谨记圣上册封的旨意，每战都惊险无比，但都胜得漂亮，真乃当事奇才。
臣记得陛下曾说过，要唯才是举，不能拘泥于出身，有如此能人，若是因是女子而不为所用，岂不是违背了圣上的本意，故而一首留她在军营，看着她成长为揽月将军，为国尽忠。”
薛墨川字字珠玑，打着皇帝的旗号，话说得如此漂亮，连皇帝的脸色都有所缓和。
旁边王岭忽然开口道，“那请问薛将军，册封礼上，为何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