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黎宴川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相框，母亲的笑容温暖和煦，和去世前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渐渐重合。
“小川，妈妈……后悔了，不要……爱上任何人！” 母亲最后一句话犹在耳畔。
闭上眼又是少女那双红肿的泪眼婆娑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娇嗔，只有痛苦和小心翼翼。他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开心的。
黎宴川痛苦的闭上眼睛，把母亲的相框抱在怀里 “妈！我到底该怎么办！妈！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像是说给母亲，又像是说给自己。
“妈！可是我真的很爱她！很爱，很爱……” 少年低低出声，嗓子哑的不像话，他爱她，爱到超过自己的生命，爱到她只要一撒娇，他就什么也愿意为她做。
另一边的沈霜妧同样很痛苦，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住颤抖的自己，脸埋在臂弯之间哭泣。为什么事情会变的这样复杂，为什么他们中间隔着那么多，为什么妈妈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为什么自己的存在会让他痛苦。
黎宴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少女门外，听着少女压抑的哭声，下意识地想要进去安慰，但理智却让自己站在原地未动，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忽视内心的挣扎，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没有推门而入 “阿妧……别再哭了” 声音低不可闻 “阿妧，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消失，似乎是睡着了，黎宴川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想要推门进去看一眼，门似乎从里面反锁了。
黎宴川想了想回到自己卧室，两个屋子的阳台相连，他从阳台翻了过去，进到屋里。昏黄的落地灯下，少女头发垂落睡的并不安稳，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轻轻走过去，擦干净那眼角的泪滴，把手腕上松动的创口贴换上新的，俯身把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俯身在少女额头虔诚一吻 “好好睡吧。”
少年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也睁开了双眼。她睡眠本就浅，他给自己换创口贴时，就醒了，可是她不敢睁眼，她怕最后的温柔也消失，怕两人会不自在。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没入枕头里，就像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纠葛虽看不见但真实存在。
“沈小姐您起这么早？夫人他们还没醒！” 张妈恭敬道。
“嗯，我就先回家了，奶奶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她，您帮我和我妈说一声。” 沈霜妧笑着，努力掩盖那眼底的疲惫。
“这……” 张妈有些犹豫，她不想给新夫人找不痛快，触及到少女有些倔强的眼神换了一个话题 “早餐己经准备好了，您吃了我让司机送您。”
“好，谢谢！” 沈霜妧知道在推脱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桌子边吃着早餐，食不知味。季廷和他说过，阿川经常一个人吃三餐，这种滋味真不好受，她心里的心疼和愧疚被无限放大，若是他妈妈在该有多心疼。
“沈小姐！” 吃过早餐，司机己经打开车门，是黎宴川的司机 “沈小姐，您不和少爷说一声么？”
“不了，开车吧，辛苦了！” 沈霜妧努力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握紧衣摆看向窗外，这段时间或许他们都该冷静一下 “帮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好好吃饭。”
“是！” 司机沉默应了一声，默默升起挡板。沈霜妧看着越来越小的别墅，或许她就是个胆小鬼，是个逃兵，她不敢去面对，她怕，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更怕看到他眼中的痛苦。
“张妈，阿……沈小姐呢？” 黎宴川天微亮的时候才睡着，眯了一会就下了楼，不知道她睡醒了没，饿不饿。
“沈小姐一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么……” 黎宴川喃喃自语，心里失落，有痛苦，有心疼也有纠结，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很难受，或许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一切。
“她吃早饭了么？是谁送的她？”
“吃了，是老吴。”
“那便好，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黎宴川叹口气给司机发了一条消息，确认她安全到家后才上了楼。
“是！” 张妈应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少爷似乎很在意沈小姐，沈小姐的情绪也有些奇怪。算了，她就是一个佣人，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