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柳怀路整个人都躬身成了一只虾米,只不过这只虾米被易凡掐住了虾线。
侍女银露见到柳怀路如此凄厉的惨相,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易凡心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快意,对于一个沉浸在仇恨中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复仇更让人痛快的了。
不过易凡并没有杀死柳怀路,因为他还需要从他口中获得一些信息。
“你好像很惊讶么?”易凡拿出了开心小剑,把玩着那五彩斑斓的黑刃。
柳怀路面目狰狞,身体的疼痛反倒是其次,意识到易凡就是那个天元出来的蚂蚁之后,他的心神剧烈震荡。“不可能,你已经炸成肉泥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易凡瞅准了肩胛与臂骨的连接处,用开心小剑捅了下去。
“啊啊啊!我杀了你!”柳怀路仅剩的左手一掌击出,灵气猛烈喷射。
易凡早有预料,折身握把一拉,硬生生用开心小剑切断了柳怀路的左臂。断臂之痛再次袭来,柳怀路直接晕死了过去。
易凡没有理会,也没有上前探查是否是他在装死。他举起了开心小剑,准备继续切断柳怀路的双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颤抖的声音从易凡身后传来,“请仙长住手!”
易凡冷笑一声,他没有去管侍女银露,那是因为他察觉到对方没有任何修炼的气息,加之他不想随意滥杀无辜,所以才留她在旁,不去理会。
如果她敢做些什么,易凡真的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他的底线在于不随意滥杀无辜,而不是不能滥杀无辜。
银露双手握拳,面对易凡这个残暴无比的男人,她仿佛鼓起了这辈子的勇气,“上仙,能不能让我刺一刀?”
“嗯?”易凡猛然回头,这句话完全出乎了易凡的预料之外。
银露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杀了我姐姐,我想……报仇!我要报仇!”
易凡瞥了她一眼,伸手一招。从远处土地上飞来一把短剑。这还是从天元极西古战场搜寻来的。
“你来。”易凡退后了两步,将开心小剑暗扣在手掌之中。他的PTSD让他无法轻易相信他人。
银露乃是柳怀路的贴身侍女,易凡埋伏在柳家时,他只看到银露搀扶柳怀路回家,并没有去在意他们二人的交谈。从易凡暴起袭击,到将柳怀路困入江山社稷图,不过兔起鹘落短短几瞬。
为了在最快的速度击杀,易凡当然顺手也将她关入图中。现在想来,当时银露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尖叫都没有,确实有些蹊跷。
银露捡起短剑,短剑的重量让她单手持拿很吃力,所以她只能双手握剑。
她双手倒提短剑,走到了柳怀路面前。
柳怀路右臂自上臂处被斩断,左臂齐肩而断,腹间被长剑洞穿,可谓是凄厉至极。
银露看着浑身鲜血的柳怀路,浑身颤抖起来,小小的胸脯上下起伏。
“嗬。”她闭上眼睛,用力将短剑刺入了柳怀路的下身。
易凡在旁边看着,眉头下意识一皱。
这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手段却异常残忍。
“啊啊啊啊!”银露仿佛中了邪,闭上的双眼泪水直流,双手却一下又一下地刺着柳怀路的下身。
柳怀路本已痛昏过去,结果被银露硬生生刺醒,而后再次痛到昏迷过去。
“够了。”易凡的手托住了银露,将短剑抽走。
“呜呜呜呜。”银露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在地,不住地哭泣着。脸上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痛苦。
易凡也没有管她,将柳怀路丢进了贝利亚之囚。柳怀路的仇,只关乎他自身。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日立于天上的几人,以及——那个出手杀死了秦樑和洛卿争二人的蕴灵境界高手。
易凡抖了抖拂衣剑,剑上柳怀路的鲜血滴落在地。他取出一条棉布,轻轻擦拭着剑刃。
银露走了过来,跪在了易凡面前,“多谢上仙开恩,救奴婢脱离苦海。”
易凡连眼皮都没抬,“我可没有救你的意思。”
银露猛力磕在地上,额上鲜血淋漓,她却欣然而笑:“不管如何,因为上仙,奴婢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说说吧,什么仇怨。”
“奴婢和姐姐从小被人卖给了柳家为婢,姐姐天赋好,被柳老爷选为了柳怀路的劫奴。”银露提及姐姐眼神中满是戚戚之色,“姐姐努力修行,想要有朝一日能逃离柳家。”
“结果柳怀路不仅早早玷污了姐姐,欺她,辱她,骗她,最终亲手杀了她以渡过丹劫。”
听到这里,易凡放下了拂衣剑,“劫奴?”
“上仙不知何为劫奴么?”银露有些吃惊,不过随即转为了钦佩,“果然奴婢没有叫错。”
易凡皱起了眉头,他的思绪仿佛飘回了天元除魔之战后,他来找柳青芜时。
那时柳青芜提及了【御之道】与【炼之道】的区别。
比起天元的以自身为根基,将灵气炼化为真炁。其他仙域所崇尚的,更多是沟通灵气,运用灵气为主要手段。
因为前期没有属于自己的气,哪怕经过筑基境界,沾染了气运的修士想要结丹时,很难抗过丹劫。
所以,为了解决或者说规避这个风险,无数前辈们在天劫压力之下,想出了【御之道】。
寻找天生可吸纳灵气或者戾气的有灵或物,与其定下契约,然后培养其修行,通过契约纳其气,修炼自身。待到结丹时,灭杀之,取其气,纳入本源。
以此来躲过丹劫,凝结金丹。
当时易凡一听就反应过来,什么有灵之物,难道没有比人更加方便修行的活物了么?
柳青芜当时三缄其口,如今易凡倒是见识到了。
“劫奴,呵呵,果然很好的称呼。”
银露不知道易凡这话何意,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搭话。
易凡看向了她,问道:“还有个叫柳怀星的,他在哪?”
“柳怀星?那是柳怀路的堂哥,他早一步离了柳家,去了武宗。”
“还有个应该算是柳怀路的长辈吧,身形有些瘦,脸上有胡须。这个人,是谁?”
银露细思片刻,“上仙所说,应该是柳本箜,乃是柳怀路的父亲。”
“原来如此。”易凡嘴角终于扬起。
银露看到易凡的笑容,被吓得倒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