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风铃

第 28章 生雪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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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雪中风铃
作者:
清思染
本章字数:
9540
更新时间:
2025-05-02

“亲爱的,不要当淑女了”破晨拿起相机,对着侧坐在马背上的贺,大声喊着

快门声在晨风中碎成齑粉。贺攥紧缰绳的指节发白,这个在油画里延续了三百年的淑女侧骑姿势,此刻让她像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

晓光蹲在地上,和喝奶茶的归思凑在一起:“为什么都大冬天了,这马场还开张啊?还有,你们西方人真就管任何人都叫亲爱的啊?”

破晨的镜头追着马背上的身影移动

长风叹了口气:“话说回来,负言和竹溪怎么没来”

“不知道,感觉那个‘狗’被‘面瘫’带坏了,终于有时间出去玩儿了,结果还不来”

“亲爱的,你背后有头霸王龙!”破晨突然调转镜头对准晓光,后者把奶茶甩出个珍珠抛物线:“你又骗我!”。破晨稳稳接住,贱兮兮的笑

贺终于绷不住笑出声,鬓角霜花簌簌落在貂毛领子上

“咔嚓——”

貂毛领子上的霜花突然簌簌震颤,贺下马的动作惊飞了围栏上的寒雀。破晨的镜头追着她深紫色骑装下摆,在积雪上扫出流星般的弧光

破晨的镜头突然被一团白雾糊住——归思的珍珠奶茶在零下五度空气里蒸腾出袅袅热气。“啊,你谋杀菲林!”她哀嚎着掀起围巾擦镜头,结果沾了满镜头的貂毛

“中国人不是说马到成功?”归思嘬着空奶茶杯底的珍珠,塑料吸管发出响亮的悲鸣。长风默默掏出暖宝宝贴在她的后颈:“闭嘴吧,你这台人形噪音制造机”

“等一下,贺姐你再上一下马”破晨喊住贺,“再显出原型,我想看一看狐狸骑马”

贺叹了口气:“被人类发现可就麻烦了”

“咔嚓——”

珍珠奶茶的雾气在镜头前散开时,贺的尾巴尖刚好从骑装下摆溜出来半截。长风默契地甩开羊毛围巾挡住侧方,晓光正巧弯腰捡掉落的暖宝宝,而归思和沈枕还搁那蹲着,只有破晨的镜头诚实地记录下那条蓬松的赤金色尾巴

“你们管这叫马到成功?”贺把尾巴塞回骑装的动作行云流水,顺手接过长风抛来的热可可,“我看是狐狸现形记”貂毛领子上沾着的霜花开始融化,在她锁骨窝汇成亮晶晶的小溪

沈枕蹲着往马靴里塞暖宝宝,塑料包装撕得震天响:“你们妖怪冬天不冬眠的吗?”破晨突然把冰凉的手伸进她后颈:“亲爱的,这是二十一世纪了,妖怪也要打工的”沈枕原地弹起来时撞翻了归思刚买的第二杯奶茶,珍珠在雪地上滚出歪歪扭扭的“救命”字样

贺终于能从马上下来了,贺刚落地,晓光就出了声

晓光刚出声就被长风用围巾裹成雪团:“嘘——你听”马厩方向忽然传来瞬移声,负言带着竹溪冲出晨雾,竹溪抱着保温箱任由负言带着他,绒线帽歪成滑稽的弧度

“热腾腾的冰糖葫芦!”竹溪举高保温箱,塑料膜上还凝着冰晶,“还有老姜茶”负言翻身走过来时,马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梅花印。貂毛围脖下,他冷峻的眉眼被热气熏得柔和几分

归思欢呼着扑向保温箱,发梢沾着的雪粒簌簌落在冰糖葫芦的糖衣上。破晨突然调转镜头:“亲爱的,你睫毛结霜的样子好像……”快门声里,归思叼着山楂的呆滞表情和晓光抢姜茶时扬起的围巾,统统被框进同一张胶片

贺接过竹溪递来的青瓷杯,姜茶腾起的热气让貂毛领子上的冰晶加速融化。她望着雪地里打闹的众人,尾巴尖不自觉从骑装下摆探出来,在晨光里抖落细碎的金粉。长风默默挪动脚步,羊毛大衣的下摆恰好挡住路人的视线

“等一下,咱是不是忘了啥?”破晨突然问道

晓光想了想,小声问道:“量施幅……来了没?”

“没有啊……施幅,娘来找你了!”

一群人就看着破晨急忙打开传送门,她刚想钻进去,量施幅的声音和身影幽幽的从负言、竹溪身后传来:“没事,我来了”

晓光忽然又凑到长风身边:“那鸟啥时候当施幅她娘了,她俩不才相差两岁吗?”

长风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她俩关系好,闹着玩呢,再说,秋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戳人家痛点了”

破晨抱住量施幅,顺便比了下身高,这也是量施幅最无语的地方,因为妖的发育跟人类比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的174cm身高以前在班里算不上最高,但也很好了

但是!

这里最矮的破晨都180cm往上,最高的晓光210cm,连徐姐家和人间初二小孩差不多年龄的两位都首逼180cm,连两半人半鬼更不用说了:长风189cm,沈枕186cm

量施幅无奈地拍开破晨的手:“别比了,我知道我矮”

“矮点可爱嘛”破晨笑嘻嘻地揉了揉量施幅的头。量施幅心中白了她一眼,却也没躲开

量施幅跺了跺沾雪的短靴,羊毛围巾下露出半张脸。贺将热姜茶塞进她掌心时:“来得正好,冰糖葫芦的糖壳还没化”貂毛领子随她低头的动作扫过量施幅鼻尖,裹着雪松与可可的暖香

晨光漫过覆霜的围栏,将众人影子拉得细长。竹溪正踮脚往负言头顶别糖葫芦签子上的山楂籽,被后者拎着后颈塞进羊毛大衣里。归思蹲在雪地里研究奶茶珍珠摆出的“救命”字样,突然举起冻红的手指:"你们说这个像不像徐姐上次占卜的星图?"

破晨的镜头掠过众人头顶,胶片卷动声惊起松枝上的积雪。晓光突然指着天际线:“看,雾凇在发光”众人转头望去,结满冰晶的桦树林正将晨光折射成细碎虹彩,马场栅栏的阴影在雪地上织出菱格纹路

貂毛领子上的冰晶折射着晨光,在贺的脸侧投下细碎光斑。她捧着青瓷杯小口啜饮姜茶,看着归思用糖葫芦在雪地上画扭曲的星座图案。竹溪裹在负言的大衣里只露出绒线帽尖,正偷偷把山楂籽塞进长风的衣兜

“要融化了”长风忽然轻声说。羊毛围巾擦过贺的耳际,恰到好处挡住路人张望的视线。骑装下摆掠起的气流里,赤金尾巴己经缩回人形

破晨跪坐在雪地里调整相机参数,睫毛凝着白霜。镜头忽然被塞进半串冰糖葫芦,琥珀色糖衣裹着晨光,像封存了阳光的琥珀

“这才是冬日限定滤镜”量施幅咬着剩下的半颗山楂

马厩传来细碎的响动。六匹纯血马从橡木门后探出头,呼出的白雾与归思的奶茶热气缠绕着升腾。最年长的枣红马忽然仰颈长嘶,惊落松枝积雪

“要合影吗?”沈枕晃了晃突然出现的拍立得。羊绒围巾下,她脖颈处隐约开始透明,又被暖宝宝的热气模糊了颜色。晓光不知从哪搬来雕花铁艺长椅,椅背的常春藤纹饰缠着未化的冰凌

推搡笑闹间,归思的贝雷帽挂在了马场风向标上。竹溪踩着负言的肩膀去够,呢子外套下摆扫过结霜的蔷薇篱笆,惊起藏在枯枝间的雪雀。破晨抓拍的瞬间,量施幅正悄悄踮脚,在镜头里定格为一道温暖的金色弧光

晨雾散尽时,管理员抱着登记簿走来。众人瞬间收敛气息,归思把画着星图的雪地踩乱,长风将围巾换成更人类化的格纹款式。只有老马咀嚼着破晨口袋里的枫糖,眼底还映着狐虚幻的影子

“要歇业啦。”老人呵着白气敲响黄铜铃,“最后骑两圈?”

贺抚过枣红马温暖的脖颈,在马背上。侧坐只是为了拍照,她心里从没有那些烦人的规矩。深紫色骑装下摆迎风展开,像朵穿越时空的鸢尾花。这次没有快门声,所有光与影都刻进妖怪们比人类更漫长的记忆里

马场铁门缓缓合拢时,十二串糖葫芦签子插在雪堆上,拼出歪斜的北斗七星。最亮的那颗天枢位置,一粒珍珠奶茶里的黑糖珍珠正在缓慢凝结,内部封存着某个瞬间所有人毫无伪饰的笑颜

霜雾渐浓时,马场角落的老茶炉咕嘟咕嘟冒出白烟。竹溪又不知从哪搬来张榉木矮几,负言沉默着往青瓷茶盏里斟热普洱,茶汤在雪色里晕开暖褐色的涟漪

贺倚着围栏剥糖炒栗子,赤金尾巴早缩回人形,只是貂毛领口还沾着几粒糖霜。破晨挨着她翻看胶片,忽然指着某张光影模糊的照片笑:“看这,你的尾巴尖在反光”长风适时抖开羊毛毯盖住两人,毯角垂落的流苏扫过雪地,拖出羽毛般的浅痕

量施幅蜷在雕花铁艺椅上小口啝姜茶。晓光蹲在旁边用树枝教她画星轨,积雪上的图案被归思踩乱又重绘,最后变成只圆头圆脑的雪狐狸

“尝尝这个”沈枕忽然从保温箱底掏出油纸包,桂花米糕的甜香混着霜气漫开。竹溪顶着歪斜的绒线帽凑过来,发梢的雪粒簌簌落在糕点上,被负言用指尖轻轻掸去

马厩传来窸窣响动,六匹马儿挨个探出头。最年长的枣红马忽然轻蹭贺的掌心,温热鼻息将她掌心的栗子壳吹成小旋风

“该走了”长风望着开始飘雪的天际线轻声说,羊毛围巾下隐约传来怀表滴答声。众人收拾残局的动作像按下慢放键——竹溪把最后颗山楂籽埋进雪堆,负言将空保温箱拴上马鞍,沈枕的暖宝宝在众人衣袋间传来传去,最终都塞给了量施幅

破晨想了想,说:“我还有个话题没说呢”

“啥话题?”

“快过年了,要不……给点压岁钱?”

“不行!”晓光严厉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这要等大年初一才算过年……”竹溪默默举手,手掌碰到负言的脸

糟了,忘了他这个唯一一个中国妖的存在了

雪粒子簌簌落在热普洱的茶汤里,漾开细密的涟漪。竹溪捧着青瓷盏又往负言怀里缩了缩,绒线帽尖沾着的雪粒在篝火映照下闪着微光。长风往铜火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子噼啪炸开几粒金砂,将众人影子投在雪地上织成暖融融的网

“喏。”贺忽然从貂毛斗篷里摸出串红绳铜钱,赤金尾巴尖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压祟钱。”铜钱串子挨个掠过众人鼻尖,最后停在量施幅面前晃了晃,“按人间的算法,你最小”

破晨的胶片机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镜头里量施幅踮脚接铜钱的模样,被篝火镀上毛茸茸的金边。贺又轻声补了句:“十六岁的‘小朋友’”

马厩传来老马安稳的响鼻声,六匹纯血马在暖灯下蜷成毛茸茸的山丘。归思用糖葫芦签子拨弄炭火,融化的糖浆在雪地上画出晶亮的银河。晓光裹着长风递来的格纹毯子,指尖无意识地在霜气氤氲的围栏上描画星轨

“看”沈枕忽然指向天际。极光般的青绿色光晕正在夜空中流淌,是早开的迎春花精魂在巡游。竹溪的绒线帽随着仰头的动作彻底歪向一边,负言伸手扶正的瞬间,破晨的相机再次吞没某个永恒

貂毛领子上的霜花化作细小露珠,贺望着篝火边笑闹的众人。长风往铜炉里添了勺沉香屑,青烟袅袅缠上晓光正在讲解星象的指尖

当一缕阳光钉上靛蓝天幕时,马场的老茶炉仍在咕嘟作响。普洱混着糖炒栗子的暖香,将寒气熨出温柔褶皱。竹溪枕着负言的羊毛大衣打盹,绒线帽下滑出几缕银白发丝,在火光里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

量施幅数着铜钱上的铭文,忽然发觉破晨的镜头不知何时转向了自己。她慌忙用围巾遮脸的动作,恰被定格成胶片上跳动的光斑。冷风掠过结霜的常春藤围栏,将众人的说笑与马儿的响鼻编织成冬夜安魂曲

雪又落下来时,轻柔得像谁在云端筛糖霜

“真的要走了”长风又说道

松木炭火渐熄时,晨光正从云层裂缝里渗出蜜色。贺将最后几颗糖炒栗子埋进炭灰里,貂毛斗篷扫过雪地发出蚕食桑叶般的细响。自己家的猫蜷在雕花椅上睡得正熟

长风取下怀表看了眼,秒针恰好停在霜花形状的刻度。她轻叩铜火盆边缘,余烬里升起十二只萤火虫般的金斑,绕着众人盘旋三圈后没入天际

“该醒了”贺的尾巴尖轻轻扫过猫的鼻尖

马场管理员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来,老式铜铃在晨风里晃出涟漪状的清音。六匹马儿挨个从橡木门后探出头,枣红马鬃毛间还粘着破晨偷塞的枫糖碎屑

“要锁门啦”老人呵出的白雾里裹着大麦茶的香气。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雪地上歪斜的北斗七星图案,糖葫芦签子正在融化的阳光里渗出琥珀色的泪

归思突然掏出拍立得:“最后一张!”众人尚未回神,晓光己经拎起量施幅的后领把她摆正,长风抖开羊毛毯化作素净背景,负言顺手扶正竹溪的绒线帽。破晨的胶片机与归思的拍立得同时吞没晨光——

刹那的静默后,十二道影子在雪地上收拢成圆。贺的貂毛领子掠过量施幅发顶,赤金尾巴在镜头外悄悄勾住破晨的相机带。老马低头轻嗅雪地里凝结的珍珠,糖壳破碎时溢出的甜香惊醒了蛰伏的地精

锁链滑过铁门的声响惊飞寒雀,霜花扑簌簌落进晓光来不及收起的星图。竹溪把最后颗山楂籽塞进枣红马嘴里,负言沉默着将空保温箱系回马鞍。当铜铃第九次震颤时,马场围栏上的冰凌恰好坠地,碎成十二枚水晶纽扣

长风打开传送门。晨光漫过山脊时,马场的橡木门轴发出悠长叹息。众人挨个穿过传送门,影子在雪地上拖曳成渐淡的墨痕。贺最后一个驻足回望,晨风掀起她的羊毛围巾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贺突然瞬移走了,没有去听别人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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