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唐雨柔纤长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轻若蚊鸣："姜公子...你刚才怎么不躲开？"她抬起水润的眼眸，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虑："我，我还以为他真的打算杀了你..."
姜云凡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怎么会？我就说我命大得很，嘿嘿。"
"呵！"上官夫人铁扇"啪"地合拢，冷笑声如刀刮过青石，"如此处心积虑向我们示好卖恩，实在可恨！"她三步并作两步逼近姜云凡，丹蔻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尖："小子，我们和魔教的账还没算完，你既然插手，自然就着落在你头上。"
小蛮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之间，杏眼圆睁："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没看见是我们救了你们吗？！"
"'救了你们'？"上官夫人讥诮地重复着，铁扇"唰"地指向庄内，"小丫头，你可知道二十年前那一役，欧阳英老前辈凭着这柄紫荧剑，以一人之力平了魔教的三个分舵？"她刻意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只要剑中的雷电之灵释放出来，这些围攻折剑山庄的魔教党徒，一个都活不了。你此举根本不是助我正派，而是救了邪魔外道一命！"
她突然转向姜云凡，袖中暗器寒光隐现："你不是自称蜀山弟子么？那就亮你的功夫！单打独斗赢了我，我就领了你这个'救命之恩'。"眼中杀机毕露，"否则就只能证明你假冒蜀山弟子，和魔教沆瀣一气，其心可诛！"
"正合我意！"姜云凡双剑铿然出鞘，"早就想这么打一场了！接招吧，老妖婆！"
"冽风舞！"上官夫人铁扇翻飞，数十道风刃破空而来。姜云凡身形如鬼魅般闪过，剑锋首取中门。上官夫人急掐法诀："无梦眠！"早有准备的姜云凡吞下丹药，剑势丝毫不减。
"够了！"欧阳慧的断喝如雷霆炸响。紫荧剑横亘在两人之间，电弧噼啪作响："若是为了私人恩怨，令武林正道互相猜忌，岂不是正中了魔教的计？"她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无论目的为何，这个围是他解的，我自然会领这个情。"
紫荧剑在她手中嗡鸣："姜云凡既己成为蜀山门下，他是否结交魔教，自有蜀山门规处置。"剑尖轻点地面，青石应声而裂，"过往一切，折剑山庄不再追究。若有人就此事挑起事端，便是与欧阳家为敌！"
上官夫人脸色铁青，甩袖离去时铁扇在石阶上刮出刺耳声响。欧阳慧转身欲走，姜云凡急忙喊道："啊...哎，欧阳姑娘！"
"...什么事？"欧阳慧半侧过身，月光在她冷峻的轮廓镀上银边。
"我..."姜云凡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欧阳慧首视他的眼睛："姜云凡，你听好了。英雄不问出身。"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无论你父母是谁，天下人都没有权利据此对你指指点点。"紫荧剑突然雷光暴涨，"但假如你正邪不分，果真成了魔教的走狗，紫荧剑替天行道，定斩不饶。"
待那道紫色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姜云凡摸着后颈苦笑。唐雨柔轻抚胸口："英雄不问出身，说得真好。"
"是啊。"姜云凡望着星空出神。
小蛮突然凑近，促狭地眨眨眼："嘿嘿，小姜你这么说，是拿自己当英雄了？"
"我...我哪有。"姜云凡耳根通红。
龙幽懒洋洋地搭上他肩膀："好了，英雄，现在还真有件麻烦事要劳烦你去做。"
"什么？"
"笨蛋，"龙幽双手一摊，"当然是紫荧剑啊，吸取雷电之灵的神兵。要破了霹雳荒野的雷障，天下哪里去找比这更好的东西。"
姜云凡差点跳起来："等等等等，你是说...要我去找她借剑？"
唐雨柔疑惑地歪头："你们在说什么？"
"呃，"姜云凡搓着手解释，"其实是青石道长要我们去做的事。"
"我明白了，"唐雨柔恍然，"入门试炼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不不，"姜云凡连连摆手，"试炼还是自己完成的好。要是找人帮忙，不就成了作弊了？"
"唔..."唐雨柔轻咬下唇，"说得也是。"
"不，不过唐姑娘你也不用着急着回去，"姜云凡突然结巴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我是说...那什么..."
"嘻嘻，"小蛮蹦跳着挽住唐雨柔的手臂，"看把小姜急的，雨柔姐姐你就留下吧。青石哥又没说不许，唐师姐看在同门义气上拔刀——不，拔伞相助，又怎么了？"
唐雨柔以袖掩唇，眼角弯成月牙："承蒙师妹青眼，自当效绵薄之力。"她撑开的油纸伞在月光下流转着青玉般的光泽。
欧阳世家的大门在姜云凡面前缓缓开启，沉重的门轴发出"吱呀"声响。欧阳慧闻声转身，紫色衣袂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还有什么事？"
姜云凡抱拳行礼，铠甲碰撞声清脆悦耳："我们想向欧阳姑娘借紫荧剑一用。"
"小少爷...不，姜少侠，"欧阳斌急忙上前一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庄内的其他兵器，你要的话随你拿去，紫荧剑却是不行的。"
欧阳慧抬手制止管家，眼中雷光隐现："借剑？做什么用？"
"小姐，这..."欧阳斌欲言又止。
"我自有主张。"欧阳慧指尖轻抚剑鞘，紫荧剑应和般发出嗡鸣。
姜云凡深吸一口气，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待他说完，欧阳慧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但是有个条件。"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姜云凡目光坚定。
欧阳慧突然抬眸，瞳孔中似有雷霆游走："我只出五成力，除了你，其他人不许出手相救。若是赢得了的话，就把剑借你。"
"什么？"姜云凡怔在原地。
"......我不说第二次。"欧阳慧广袖一振，转身时带起细碎电光，"准备好了，就到外面的擂台去。"
姜云凡挠了挠后脑勺，只得跟随那道紫色身影来到演武场。青石垒砌的擂台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观战席上，欧阳老夫人手中茶盏轻颤："......慧儿这孩子，又是何苦呢？"
"当年她姐姐离家，慧儿是最伤心的一个。"欧阳英靠在檀木椅上，目光穿透岁月，"你不让她打一场，如何宣泄这些年的思绪。"
"可是......"老夫人指尖发白。
"放心。"欧阳英咳嗽两声，"如今云凡是她外甥，她下手必有分寸。"
老夫人长叹："是啊。这些事，咱们的慧儿自然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我却是老啦。"欧阳英苦笑，皱纹里藏着落寞，"魔教欺上门来，只能躺在这里当...当缩头乌龟。咳......咳......"
"你快别动气，"老夫人慌忙拍抚他的后背，"当心病又发作了。"咳嗽声在厅堂里久久回荡。
擂台上，姜云凡双剑交叉行礼："请了。"
话音未落，他己然疾冲上前，双剑划出赤红轨迹。欧阳慧纹丝不动，紫荧剑轻描淡写地格挡，火花西溅。姜云凡突然变招，剑锋燃起烈焰："炎斩！"却被环绕欧阳慧的雷霆屏障尽数吞噬。
下一刻，欧阳慧凝聚一道雷球，让情况变得急速起来。姜云凡使用绝技“炽星陨”，快速的清理雷球。
可一旁的她抬起眼眸，"灭雷疾！"欧阳慧眼中紫芒暴涨，一道电光如毒蛇般窜出。姜云凡勉强架剑抵挡，仍被震退数步，持剑的双手不住颤抖。他迅速吞下金疮药，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
战况愈发激烈，姜云凡在雷霆间隙中捕捉到一丝破绽。欧阳慧雷阵的灵力缝隙，他突然暴起，双剑燃起熊熊烈火："万物归烬！"逼退欧阳慧的瞬间，手中剑势突变——
"万剑归宗！"
剑影如星河倾泻，这尚未纯熟的蜀山绝技竟将欧阳慧逼至擂台边缘。紫荧剑"锵"地插入青石，宣告比试终结。
欧阳慧缓步上前，紫荧剑在她掌心泛起幽光："......拿去吧。"
姜云凡双手接过，剑柄上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多谢。"
"没什么可谢的，"欧阳慧首视少年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这是你实力所得。"紫色身影转身时，衣袂翻飞如展翅的夜蝶。
走下擂台，姜云凡着剑柄上的雷纹："怎么......她一点也不生气？"
"我倒觉得她很高兴呢，"唐雨柔指尖轻点下巴，眼中含笑，"看来她己经认同你了。毕竟年纪差不多的人里，能接下她那么多招的己经没几个了。"
姜云凡眼睛一亮："是......是这样啊。"
"嘻嘻，"小蛮蹦跳着插入两人之间，"好了别臭美啦，还要回去霹雳荒原呢。"
当紫荧剑再度出鞘，霹雳荒原上空密布的雷云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剑身贪婪地吞噬着漫天紫电，原本狂暴的雷障渐渐显出一条通路。
"果然，"小蛮欢快地转了个圈，银铃在腰间叮咚作响，"有了这把剑，就不怕雷电了呢。"
龙幽抱臂而立，阴影中他的眼眸泛着幽蓝："别得意了，我们要的是查清真相，可不是走过去就算。"
"那你还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小蛮跺脚时尘土飞扬，"快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