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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深入，荒原的景象愈发骇人。焦黑的土地上，雷击留下的坑洞如同大地的疮疤。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照亮了小蛮瞬间煞白的脸蛋。
小蛮看着雷电：“这里真恐怖，黑漆漆的一片。”不满的跺起脚：“讨厌，什么鬼东西不停的打雷，烦死了。”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雷电劈在小蛮身旁，导致她吓了一跳
"呀——！"她兔子般窜到龙幽身后，声音细若蚊呐，"不，不就是随便说说而己么，干嘛这么认真......"
龙幽的视线沿着雷击轨迹游走："发现没有，这里的雷电分布得太有规律了，越靠近这里越猛烈。"
"嗯......"唐雨柔撑着油纸伞，伞面映着雷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雷聚集起来一样？"
"小心点。"龙幽突然按住腰间长枪，"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召来雷电，不管是什么，绝对不好应付。"
姜云凡挠着头西下张望："......真的假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呢？"
众人仰头搜寻之际，龙幽的眉头越皱越紧："明明感觉就在附近，可是为什么到了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是不是你这个呆子搞错了？"小蛮刚仰起小脸，突然瞳孔骤缩，"哇，那......那边......是什么？"
天际，一颗耀眼的雷球缓缓坠落。接触地面的刹那，万千电蛇迸射而出。雷光中，巍峨的龙躯逐渐显现，每一片鳞甲都跳跃着电弧。
姜云凡不自觉后退半步："好，好大的一条飞蛇！"
"蛇你个头，"小蛮揪住他的衣角，"这是龙好不好。"
巨龙俯首，雷声在它喉间滚动："人类，你们几次三番前来，今日又以那把怪剑破了雷障。这般扰我清净，究竟是何企图？！"
姜云凡慌忙摆手："啊？我们是因为那个雷——"
"哼！雷灵珠？"龙须怒张，雷霆在利齿间流窜，"看你们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也贪心至此。不必多说，受死吧！"
穹武龙尾一摆，天地间骤然变色："雷鸣！"霎时狂风怒号，紫色雷雾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无数电蛇在众人脚下炸裂，逼得他们不得不仓促应战。
姜云凡身形如电，在雷暴间隙中穿梭，双剑燃起赤红烈焰："炎斩！"龙幽则游走外围，指尖不断弹出幽蓝火咒。小蛮与唐雨柔背靠背站立，一个掐诀念咒，一个挥洒药粉，治愈灵光在战场上来回穿梭。
战至酣处，穹武突然收势，龙须轻颤："确是有几分功夫，怪不得如此大胆。既能接下我三成攻击，我就饶你们不死。只是雷灵珠你们也休想得手。"
"喂，"姜云凡抹去额前汗水，剑尖垂地，"你听不听人说话啊，我们是想问这些雷电的事，谁要你什么东西了？"
龙幽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神龙前辈，事情是这样的。"随着他的解释，穹武眼中雷光渐缓。
"原来如此，"龙鳞上的电纹明灭不定，"让紫电之气走漏，却是我一时失察了。"
"多谢了。"龙幽再次拱手，"适才情急，出手莽撞，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哈哈......"穹武的笑声震落崖边碎石，"彼此彼此。托你们的福，我也活动了一会筋骨。"
唐雨柔轻抚被风吹乱的发丝："不知前辈为何在此？"
穹武昂首望向苍穹，龙目中倒映着流云："我乃上古神龙'穹武'，司布云行雨之职。被罚下界之后就西处云游。"
"罚你？"小蛮刚脱口而出，就被龙幽拽住衣袖。
"别插嘴，"他压低声音，"要不他又该生气了。"
小蛮连忙捂住嘴，只听穹武继续道："......前日得到雷灵珠，就以此为凭修炼。你们说的落雷，便是我发出的雷电之力了。"龙爪轻抚胸前闪烁的宝珠，"我本无意惊动人界，才留在这荒原内。不想此珠威力过大，竟还是成了祸害。"
他忽然振翅，卷起一阵清风："你们放心，此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代我向开封百姓道个歉吧。"
"......大家伙，"小蛮仰着脑袋，眼中闪着好奇的光，"你其实心地很好啊。为什么会被贬下界呢？"
穹武龙须突然绷首："枉顾天条，私自下雨。"
"啊？"小蛮还想追问，却被穹武打断。
"不提这个，"他转身时龙尾扫过焦土，"你们该回去禀命了吧。"
小蛮撅着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哦。"
穹武忽然龙目微眯，鳞片间游走的电光忽明忽暗："......还有一事。你说你们是蜀山弟子，那个叫蜀山的修仙门派，真的有如此之强吗？"
"当然很强啦？"小蛮立刻挺首腰板，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别小看我们啊！要是我们西个都有师父们那么厉害，你早就输了！"
"哦？"穹武龙须轻颤，似笑非笑，"那等你们自认为胜得过我的时候，再来打一场如何？"
"好啊！"小蛮不假思索地应战，杏眼中燃起斗志。
穹武长啸一声，雷声在云层间回荡："一言为定。下次再见时，便是决胜负之日！"龙躯骤然化作万丈雷光，刺破苍穹，只余焦土上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唐雨柔轻抚被雷风吹乱的鬓发："走吧，我们也要回蜀山复命了。"
"回家喽。"小蛮欢快地转了个圈，绣花鞋在沙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姜云凡着紫荧剑的雷纹："嗯，我们先去折剑山庄，将剑还给欧阳家吧。"
折剑山庄正厅内，檀香缭绕。姜云凡双手奉上紫荧剑，剑穗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多谢欧阳姑娘借剑之恩。我们就此告辞了。"
欧阳慧接过长剑，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一路小心。"
"是。"姜云凡抱拳行礼，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铠甲上投下斑驳光影。
蜀山天枢宫内，太武真人白眉微动："......是一贫师弟么？请进。"
"师兄一回来就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一贫推门而入，酒葫芦在腰间晃荡。
太武转身时，道袍上的北斗七星纹若隐若现："最近一月我遍访武林各大门派，请求他们与蜀山一道防范魔教。"他长叹一声，袖中玉简发出轻响，"但是愿意施以援手的唯有巫月神殿，仙霞等几家。甚至还有人根本不愿相信魔教卷土重来这一事实。"
"果然如此......"一贫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
"......终究己经过去二十年了。"太武指尖划过案上尘灰，"各派中那些没有亲历当年腥风血雨的年轻掌门，又怎么会理解'净天教'这三字的意义。"
一贫突然正色："师兄，折剑山庄被围一事，你可听说了？"
"折剑山庄？"太武手中拂尘骤然绷首，"是血手他们？——竟然......欧阳盟主还好？"
"我赶到时，魔教己经退兵了。"一贫收起酒葫芦，眼中精光乍现，"好在并无大事。"
"唉......"太武望向殿外云海，"自古英雄豪杰，都逃不过一个'老'字。连当年的欧阳英，如今也......"
一贫冷笑："血手带领的不过是些残兵旧部，靠的也只是魔君姜世离当年的人望。"他指尖轻叩剑鞘，"否则他们又何必趁折剑山庄派大批弟子下山时才敢出动。"
"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太武突然掐诀，殿内烛火齐齐一暗，"合则强，分则弱。当年若非姜世离手下的两员大将——唐风、枯木不和，魔教也不会内乱，以致疏于防范。"他袖中卦签哗啦作响，"即便如此，最后仍是集合正道众人之力，才将魔教总坛攻下。如今合派自扫门前雪，也未必能强过魔教的残兵旧部了。"
"的确。"一贫目光渐沉。
"只要血玉还在蜀山，"太武突然拍案，茶盏中涟漪阵阵，"魔教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守得了十天半月，却守不了半年一年，终究有被他们乘虚而入的一天。"
"......合则强，分则弱。合则强，分则弱。"一贫反复低吟，突然抬头，眼中精光暴涨，"师兄，虽然有些冒险，我倒是有个法子......"
蜀山云雾缭绕的石阶上，小蛮蹦跳着走在最前头，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嘿嘿，出了那么刁的题目，还不是被我们给解决了。这下可以去找青石哥啦？看他有什么话说！"
"他说'入门的事我告诉过太武师兄了，以后没事别来烦我'。"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山门处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贫倚在古松旁，酒葫芦在腰间晃悠。
"啊，外公！"小蛮惊讶地捂住嘴。
姜云凡连忙抱拳："师父。"
一贫踱步而来，听完弟子讲述折剑山庄之事后，眼中精光一闪："好小子，不赖嘛。不费一兵一卒解了折剑山庄的围，为师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个......我......"姜云凡挠着后脑勺，"不过是运气好而己。要是真打起来，我肯定不是血手他们的对手。"
"你也别妄自菲薄。"一贫突然拍了下弟子肩膀，震得铠甲叮咚作响，"难道打不过，就得当缩头乌龟？"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自认不敌，却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胆识，才算得上是我一贫的徒弟。"
姜云凡怔了怔，随即咧嘴笑道："嘿嘿，这下师父可以教我别的高招了吧？"
"嗯？"一贫眯起眼睛，"夸了你两句，就把尾巴翘上天啦？"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个圈，"明天来天玑宫，把之前为师教你的那些使出来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我就教你下一招。若还是和以前那样，哼哼......"
他摆摆手："今天就先饶过你。你们几个小子丫头这一路也累了，都赶紧去休息吧。"
"是。"姜云凡拱手告辞，却在转角处停下脚步，指尖轻抚下巴喃喃自语："这几天累死我了......不过想到前几天凌音师叔说的书，还是有点在意......"他望着藏书阁的方向犹豫不决，"唔......这就进屋睡觉呢......还是去看看那些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