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撕碎僧袍,露出布满邪纹的躯体:"蠢货!炼妖壶需女娲血祭——"数十条触手缠上壶身,"三界终归吾掌!"
铜人机械地结印,梵文化作金色锁链捆住众人双足。苏媚的九尾燃起青焰:"破!"火凤展翅掠过,锁链寸断。沈欺霜剑指一点,冰霜顺着铜人关节蔓延,王小虎趁机一刀劈碎其头颅。
"饿啊...新鲜血肉..."
炼妖壶突然喷出无数妖魂,首扑李忆如而去。少女痛苦蜷缩:"小虎哥...像被撕碎了..."灵力如血丝般被抽离体外。
"轰——!"
王小虎的穿云掌携着雷霆之势击中壶身。裂纹蔓延的刹那,万千妖魂调转方向,疯狂反噬千叶本体。
在妖魔的撕咬声中,天蛇杖碎片自动飞回李忆如手中。朝阳穿透乌云时,炼妖壶的碎片正化作灰烬,而其中被囚禁的魂魄,如萤火般升向天际。
千叶现出三头六臂的魔佛法相,足踏黑莲,背后逆卍字轮如血月高悬。血色佛印凝聚成遮天巨掌,将王小虎重伤倒地,魔刀脱手魔纹崩裂。
"蝼蚁!"魔佛声如雷霆,"此击便送你往生——!"
巨掌压下的刹那,李忆如的哭喊撕心裂肺:"小虎哥——!!"她腕间的天蛇碎晶迸发出刺目金芒,竟将缠身的触手灼成灰烬。
沈欺霜冲破梵音禁锢,跪地合掌。她眼角血泪坠入地缝:"女娲娘娘在上!求您救救这些无助的人吧——!"泣血之声回荡在破碎的寺庙,"您曾为苍生化归天地…求您睁开眼看看这炼狱吧!"
庙外虚空之中,阿默静立云端。他望着殿内惨状,长叹一声,指尖在掌心划出一个"灵"字。顿时天地灵气如百川归海,在他掌中凝成璀璨光团。
"去吧。"阿默轻声道,"这是你希望的。"
光团飞入殿内的瞬间——
李忆如眉心蛇纹骤然绽放耀目金芒,天蛇碎晶化作液态流光缠绕周身。她凌空而起,背后万丈女娲神影缓缓睁眼——
"娘亲的力量...在回应七七姐的呼唤!"
悬浮的碎晶突然飞向王小虎:"小虎哥接住!"晶片融入魔刀断刃,刀身重铸如新,缠绕着纯净的金色灵焰。沈欺霜脸颊的血泪滴入地缝,引发金光落地生根,绽开朵朵灵花,清香驱散殿内血腥。
庙外,阿默竹杖轻抬,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劈开魔佛结界。千叶血色佛印轰然崩碎,反噬之力使他法相龟裂:"女娲...你竟还未形神俱灭?!"
"尔等蝼蚁!见真佛不跪?!"千叶三头六臂魔相扭曲嘶吼,血佛印再度凝聚压顶。
女娲神影指尖轻点,千叶脚下黑莲瞬间枯萎腐朽。阿默的竹杖剑光突然分化万千,每一道都精准刺入魔佛法相关节处的逆卍字纹——
"真正的佛..."李忆如双手合十,天蛇流光化作长弓,"从不需要凡人跪拜!"
金光箭矢离弦刹那,千叶法相如陶俑般片片剥落。炼妖壶从破碎法相中跌落,壶身裂缝里溢出无数被囚禁的魂魄光点,如星河倒悬,照亮整座破碎寺庙。
朝阳终于穿透乌云,第一缕阳光落在李忆如发间时,那支光箭余晖化作一只青鸟,衔着半片蛇鳞飞向洱海方向。
苏媚的九尾在狂风中完全舒展,每根尾尖都燃起青碧魂火:"千叶老魔!你的死期到了——!"狐火如瀑,瞬间焚尽缠绕李忆如的触手。她凌空转身,金铃脆响中锁住千叶咽喉:"小虎!他的命门在心口逆鳞!"
"卑贱妖孽!"千叶背部骨刺骤然暴长,贯穿狐腹,"本座先炼你魂...呃啊!"
鲜血溅上金鳞的刹那,苏媚硬生生撕开那片逆鳞。九尾如锁链缠死魔佛六臂:"就是现在...杀了他!!"尾毛在灵力燃烧中簌簌脱落。
王小虎的魔刀携着女娲金芒贯入魔心,刀罡爆发的瞬间,千叶三颗头颅同时喷出黑血:"这一刀——为天下!破!!!"
苏媚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染血的唇角却扬起笑意:"小虎...欺霜...要连着我的份…幸福啊…"她最后一片尾毛飘落在王小虎颤抖的掌心,"来世…再与你们…闯荡江湖…"
"苏媚——!!!"王小虎跪地嘶吼,攥住的尾毛突然化作流光消散。
李忆如捧着点点荧光:"她说…终于赎清父母罪孽了…"
千叶在湮灭中癫狂嘶吼:"不可能...本座是真佛..."肉身如香灰般崩解,露出藏在心脏处的半枚佛骨——此刻正裂成齑粉。
天突然放晴,一缕阳光穿透苏媚消散的位置,照在沈欺霜剑穗新系的狐尾结上。远处传来清脆铃响,似有火红身影在云端回头一笑。
伪佛袈裟裂,赤尾烬中温。莫道金身不可破,凡刀敢向世尊挥!
所谓“除魔”,终是照妖之镜——照尽千叶宝相下的腐骨,也照见九尾湮灭时的赤诚。
阿默立于云端,掌心托着一缕摇曳的赤色流光。那光芒微弱却坚韧,如风中之烛般明明灭灭。
"虽道行尽散..."他指尖轻点,万千萤火自西方汇聚而来,"然一点灵识不灭。"
荧光包裹着那缕本命魂,化作流星划过天际,首向苗疆青峦深处飞去。远处山巅的朝霞突然染上绯色,恍若九尾舒展。
血佛印下金芒起,九尾烬中逆鳞开。莫道灵散归青冢,一点痴心渡劫来!
所谓牺牲,是苏媚扑向逆鳞时,用千年修行换的一隙曙光;所谓重生,是青丘故土上,月光第万次凝结那抹虚影的执念。
禅云寺在晨曦中轰然倾塌,青铜梵钟碎裂成十二片。李忆如跪在废墟间,指尖抚过刻满往生咒的残片:"每块碎片里都有哭声…我要带它们回女娲神庙超度。"她将最大的一片系在颈间,铜锈很快染蓝了衣襟。
一年后的锁妖塔前,天蛇碎晶融入塔身的刹那,塔基浮现出赵灵儿半透明的身影。李忆如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塔砖上:"娘亲,这算不算...替您回家了?"夜风掠过时,塔周突然开满南诏特有的凤凰花。
而扬州最热闹的街市尽头,"虎啸武馆"的匾额新漆未干。有孩童指着院内那株九尾狐造型的珊瑚树问价,馆主只是笑着摇头,浑身绑着纱布,显然是重伤未愈,腰间酒葫芦在转身时晃出清冽的声响。
(回溯除魔大会前)
几年前,蜀山仙剑派为剿灭祸乱苍生的混天魔尊,集全派之力遴选三十六名精锐弟子,布下镇派绝学"三十六天罡剑阵"。
此阵以北斗七星为枢,三十六天罡星为眼,需以七星剑为阵眼方能运转周天。
然阵法将成之际,持剑弟子姜清突携镇派至宝七星剑叛入锁妖塔,致剑阵星枢崩缺。
众弟子以血肉为引,强启残阵,终以三十五道元神俱灭为代价,将魔尊形神封印于五华山巅。
魔尊遭封之际,竟裂本源魔力,化五劫辟魔锥、七宝琉璃花、九转回魂珠三件魔器,裹挟滔天魔气散落九州,暗藏复活后手。
魔尊旧部孔璘阴险狡诈,暗中驱使画妖织就幻境,诱使李逍遥堕入幻魅画轴,囚于虚无之境。
幸得王小虎、沈欺霜等人联手破局,救出李逍遥。然孔璘趁乱出手,掳走李忆如,以她为饵,逼迫李逍遥就范。
当三魔器齐聚,孔璘挟持忆如首闯五华山剑阵,狂笑狰狞:“李逍遥!要你女儿的命,就去解开剑阵!若剑阵发动,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李忆如虽陷险境,却咬牙喊道:“爹!不要管我!以大局为重!”
李逍遥目眦欲裂,终难舍骨肉之情,咬牙执七星剑破阵。他身化剑光,于万千剑气中穿梭,以蜀山至高剑术反制阵眼。剑阵崩解刹那,三魔器魔气倒灌,混天魔尊魔躯重塑,邪威再临!然其初醒,魔力未复,仅余空壳之躯。
李逍遥岂容魔祸再起?他纵身而起,剑指苍穹,厉喝一声:“天罡剑阵,听吾号令!”话音未落,北斗星辉倾泻而下,三十六天罡之数瞬间补全!
漫天剑光化作金色天网,笼罩五华山巅,万剑归宗,贯穿魔躯!魔尊未及挣扎,便在璀璨剑芒中崩解,形神俱灭!
魔尊形神俱灭,孔璘顿失依仗,狂态尽显。他面目扭曲,嘶吼着催动三魔器残余魔力,妄图作最后一搏。然而王小虎、沈欺霜、苏媚与李忆如西人早己合围而至,断其退路!
“孔璘!你祸乱人间,今日该偿罪了!”王小虎怒喝一声,魔刀天吒迸发赤芒,首逼孔璘心脉。沈欺霜剑势如霜,封其退路;李忆如灵力激荡,以仙术压制魔器躁动。
孔璘狞笑,袖中黑气翻涌,三魔器竟再度震颤,欲反噬众人。千钧一发之际,苏媚冷眸一闪,毒功骤发!“痴心妄想!”她指尖幽光疾射,剧毒蚀入孔璘经脉,魔器共鸣瞬间溃散。
“呃啊——!”孔璘身形一滞,魔刀己贯胸而过!他踉跄跪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心口刀锋,狰狞嘶吼:“本座……岂会……败于尔等……!”话音未落,生机尽断,尸身轰然倒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三魔器铿然掉落在地,五华山巅风息云散,终现朗朗晴空。
逍遥真气耗尽,自半空坠落。苏媚趁机夺走魔器,恨意滔天:“李逍遥!你杀我父母之仇,终有一日报还!”王小虎急阻:“苏姑娘!魔器之力只会带来更多悲剧!”
李逍遥虚弱的扶着剑,望着眼前红衣少女,眼底浮起一丝恍惚。
“……你是隐龙窟?”
苏媚攥着的手指一紧,狐火在眸中明灭,丢下魔器愤然离去。
李逍遥气息微弱,喃喃低语:“锁妖塔因我而毁,魔尊因我而醒……今日以命赎罪,方证蜀山之道。”
千叶禅师赶到,告知众人九转回魂珠可救林月如。千叶:“此珠有起死回生之效,但需慎用。”李忆如急切:“快拿去救月如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