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叶青璃指尖星砂缭绕,轻抚林阳脸颊的刹那,寒潭水骤然凝结成冰。她瞳孔中的星砂血芒如漩涡流转,映出三百年前苏婉儿被剜心的画面——
初代持剑而立,剑尖挑着青莲灵根,而跪地的苏婉儿仰头微笑,唇间无声吐出:“阳哥,别回头。”
“这幻象......是初代篡改的记忆!”林阳混沌莲种剧震,斩因果剑嗡鸣出鞘。剑锋抵住假叶青璃咽喉,她却握住剑刃,星砂自伤口喷涌,凝成叶青璃本体的虚影:“杀了我,她的魂魄便永困星砂碑......你舍得吗?”
地脉裂缝中忽地伸出星砂触手,缠住林阳右臂。触手末端裂开血口,露出叶青璃被困星砂珠花的景象——她的残魂正被数百亡魂撕扯,青莲火黯淡如风中残烛。
“选吧。”假叶青璃轻笑,星砂自足底蔓延,化为九幽海浪,“是斩我这傀儡,还是救你那心上人?”
寒潭深处,青玉莲苞内的女婴骤然啼哭,声如金铁相击。莲九立于祭坛之上,鬓角第七枚珠花碎裂,星砂汇成血河灌入女婴眉心:“师尊,这容器......快成了!”
叶青璃残魂在星砂珠花中挣扎,阿秀的残影忽地浮现,掌心托着一枚染血的饴糖:“璃儿,吞下它......”糖块入喉的刹那,她魂魄剧震——
记忆回溯至幼年:药峰长老将一枚星砂丹丸混入饴糖,喂入她口中。丹丸刻着“九转劫印”,自此她的血脉成为初代培育劫种的温床。
“原来......我生来便是药引。”叶青璃惨笑,青莲火骤然暴涨,焚尽周身亡魂。火焰触及星砂珠花内壁时,竟映出初代藏于九幽海棺椁中的真身——一具浸泡在血池中的青莲圣体,面容与她别无二致。
莲九脸色骤变,掐诀欲封珠花,却见叶青璃反手将火焰刺入心口:“师父,您忘了......青莲火燃魂时,可照彻九幽!”
九幽海上,林阳斩因果剑刺入假叶青璃心口,星砂飞溅中浮现初代狂笑:“痴儿!你这一剑,斩的可是她三魂七魄!”
剑锋停滞的刹那,寒潭方向忽有金光冲霄。叶青璃的残魂借青莲火焚穿星砂珠花,化为流光没入女婴眉心。女婴瞳孔星砂血芒骤散,额间青莲胎记绽放,竟开口吐出叶青璃的声音:“林阳,斩棺......现在!”
林阳暴喝,混沌莲种彻底爆发。灰雾裹挟斩因果剑劈向青铜棺椁,剑灵苏婉儿的虚影自剑身分离,右眼星砂纹寸寸崩裂:“阳哥,这一剑......替我斩尽因果!”
剑落棺碎,初代真身自血池中跃出,却见女婴周身青莲火化为锁链,缠住其西肢。叶青璃的嗓音自女婴体内传出:“师尊,您教过我......丹毁人亡,方得解脱!”
九幽海沸腾如狱,初代真身在青莲火中嘶吼,星砂肉身层层剥落。林阳抱住女婴跃入寒潭,潭底星砂碑文骤然亮起——
“以魂为舟,渡劫海者,永堕轮回。”
女婴瞳孔忽金忽赤,最终定格为叶青璃的眸光。她抬手轻触林阳眉心,混沌莲种竟渗出金血:“我的魂魄己与劫种相融......接下来的路,你需独自走完。”
寒潭水化为漩涡,将二人卷入地脉深处。再睁眼时,林阳怀中只剩一枚星砂珠花,花心嵌着叶青璃的半缕青丝。九幽海上,初代湮灭处浮出一枚漆黑莲子,莲壳刻着苏婉儿的遗言:
“劫海无涯,唯因果不灭。”
废墟中忽有剑鸣响起,往生殿残垣下爬出一名星砂傀儡,手持药峰密卷,卷首血字刺目——
“第九劫:挚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