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殿废墟中,黑猫金瞳如烛,衔着的星砂珠花裂痕蔓延。叶青璃的半缕青丝触及纯白莲蕊的刹那,莲心骤然迸发星砂血芒。林阳疾退数步,却见白莲根须扎入地脉,转瞬疯长为参天巨木,枝叶间垂落千百枚星砂珠花,每枚花心皆嵌着一缕残魂——皆是历次劫难中殒命的弟子。
“师尊的局,岂是你能破的?”初代嗓音自树冠传来,枝叶间凝出女婴虚影。她指尖轻勾,珠花内的残魂齐齐嘶吼,声浪震得地脉崩裂。林阳斩因果剑横劈,剑气却被星砂吞噬,剑身“往生”二字忽明忽暗,苏婉儿残影嘶声道:“斩树根!那白莲是劫眼!”
女婴冷笑,嫁衣星砂化为锁链缠住林阳右臂:“师姐,你连自己的转世都要杀么?”锁链末端赫然系着叶青璃的残魂,青莲火几近熄灭。
林阳被迫松手弃剑,女婴指尖点向他眉心。混沌莲种暴动间,往生殿废墟浮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映出三百年前的药王谷——
少年林阳被铁链禁锢,初代持琉璃剑剖开他丹田,混沌莲种入体的刹那,苏婉儿自殿外冲入,以青莲火焚身阻劫。火焰中,她将半缕青丝塞入他掌心:“活下去……斩尽因果……”
镜面骤裂,星砂自裂缝涌出,凝成初代真身。他抚过白莲树干,讥讽道:“你以为苏婉儿救你是因情?她不过是想借你之身,养出能抗衡我的劫种!”
叶青璃残魂忽地燃尽最后一丝火芒,冲破锁链没入古镜。镜中画面陡变——
苏婉儿跪求初代时,袖中暗藏一枚星砂丹,丹内封着她半缕魂魄。她早知林阳身负混沌莲种,甘愿以魂为引,为他争一线生机。
“原来……你从未负我。”林阳握紧青丝,混沌莲种竟渗出金血,灰雾褪为纯白。
白莲巨树轰鸣震颤,女婴嫁衣星砂寸寸剥落,露出叶青璃的澄金瞳孔:“林阳,斩因剑在树心……快!”她肉身忽化为星砂流散,唯额间青莲胎记坠地,生根成一株赤金火莲。
林阳纵身跃入树洞,洞内盘根错节间插着斩因剑,剑柄刻纹己被星砂侵蚀。他划破掌心,金血浸染剑身,刻纹“因果不断,劫海难平”逐字亮起。剑灵苏婉儿残影浮现,星砂纹自右眼褪去:“这一剑,须斩尽你我宿命!”
初代真身自树顶扑下,星砂凝为巨掌压向林阳。斩因剑贯入树心的刹那,白莲巨树轰然炸裂,无数星砂珠花化为流光,残魂尖啸着没入地脉。女婴虚影在爆炸中消散,最后一眼望向林阳,唇间无声吐出:“保重。”
烟尘散尽,地脉深处浮出一座青铜祭坛,坛上供着九枚星砂碑,碑文血字刺目:“九劫轮回,因果重启”。林阳拾起坛前碎裂的星砂珠花,花心青丝忽燃为金焰,焰中传出叶青璃的叹息:“第九劫……是我们的重逢。”
寒潭水无风起浪,纯白火莲自潭底升起,莲蕊中蜷缩着一名女童,额间青莲胎记如血。她睁眼的刹那,九幽海上空雷云翻涌,初代狂笑响彻西野:“好徒儿,这一局……你终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