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少年立于归墟裂缝边缘,指尖轻捻初代遗留的「弑天」骰子残片。骰面裂纹中渗出星砂,凝成一幅微缩星图——图中云梦仙城己被标记为赤红血点,药王谷深渊的焦尸群正缓缓爬向地面,尸骸掌心皆刻着傀儡城的莲花烙。少年足下星砂凝成流沙漩涡,漩涡深处浮出半截青铜剑柄,剑纹与星砂荒原的古神遗骸如出一辙。
「父亲,你以情火焚天,却不知真正的棋局......在『百界』之外。」少年轻笑,骰子残片化为流光,刺入云梦废墟地脉。地动山摇间,十万焦尸额间莲纹骤亮,灰翳与鎏金交织成网,竟在废墟上空凝出一方血色棋盘。棋盘纵横十九道,每一交叉点皆嵌着一枚刻「百界」的骰子,骰面猩红如凝血,骰骨却泛着星砂荒原的腐锈色。
「第一子......落!」少年指尖轻点,骰子「药王谷」轰然炸裂,谷中青铜巨树根系暴长,刺穿虚空。根系表面布满傀儡城的控魂钉,钉头渗出轮回狱的血符,符文中爬出无数蛆虫般的星砂触须,触须尖端裂开獠牙,啃噬着焦尸残骸。
药王谷深渊内,青铜巨树枝干缠住十万焦尸,星砂自尸骸七窍涌入树心。树皮裂开缝隙,露出内里真相——
树干中空,嵌着半截斩天剑残锋,剑身刻满药王谷禁术符文,符文中混着星砂荒原的腐锈砂粒。剑柄处锁链缠绕,末端拴着苏婉儿的尸骸,金血顺着剑纹滋养树根,血水中浮着傀儡城的莲花残瓣。
「师姐,三百年了......你仍困于此?」莲九的残魂附身雪傀,伞面星砂棋局中「苏婉儿」棋子龟裂,裂痕渗出轮回狱的往生符血,「初代剜你心脉饲树时,可曾念过同门之谊?」
苏婉儿尸骸忽睁眼,喉间星砂凝成尖笑:「蠢货......你以为我真是药王谷圣女?」尸骸炸裂,金血凝成新谶——
「以傀饲傀,方破永劫。」
血谶炸开时,青铜巨树根系骤然暴长,刺穿莲九的雪傀之躯。傀儡残肢中掉出一枚青铜骰子,骰面刻「初代甲子」的编号,骰心却嵌着星砂荒原的古神瞳仁!
林阳的残魂附于无咎额间双生莲内,神识被拖入往生河底。河床裂痕深处,叶青璃的嫁衣残片裹着一枚冰晶骰子,骰内封存着最后的记忆残像——
九霄云巅之上,天女跪伏于青铜王座前,王座上的黑影抬手轻点,云梦仙城星图骤然扭曲,星砂凝成的锁链拴住三十六城;
初代立于黑影身侧,掌心托着半枚混沌莲种,低语:「观测者大人......情劫变量己植入。傀儡城为皿,星砂荒原为刃,轮回狱为牢......」
「原来如此......」林阳神魂震颤,冰晶骰子忽裂,黑影的声音穿透神识:「实验体099,你的挣扎......很有趣。」声波震碎河床,露出下方森森白骨——骨堆中竟埋着林阳前世的尸骸,心口插着刻「初代九百七十二」的星砂短刀!
归墟裂缝外,无咎灰翳莲纹寸寸剥落,露出皮下星砂凝成的「百界」骰纹。黑袍少年踏光而至,指尖点向他眉心:「弟弟,该归位了。」
「我不是你的棋子!」无咎暴喝,双生莲根须刺入虚空,竟从裂缝中拽出一具冰棺——棺内女子与叶青璃容貌无二,心口插着林阳的断剑,剑柄刻「弑师」二字。棺盖内侧刻满傀儡城的控魂咒,咒文末端延伸至星砂荒原的流沙图腾。
少年瞳孔骤缩:「你竟找到『她』的备份体......」
无咎掌心莲火焚向冰棺:「你们用娘亲的魂复制千万傀儡......今日,我烧尽这罪孽!」
棺盖炸裂,备份体睁眼的刹那,十万冰棺虚影自九霄坠落。每具棺内皆传出叶青璃的泣音:「阳哥......救我......」声浪中混着初代的狂笑,笑纹如星砂荒原的流沙吞噬云梦残垣。
云梦废墟上空的血色棋盘轰然展开,黑影的虚影自王座降临。祂抬手轻挥,归墟裂缝中浮出亿万镜墟,每一镜皆映着不同的「九霄」——
有的世界林阳屠尽苍生成魔,脚下踩着傀儡城的莲花尸山;
有的世界叶青璃吞噬天道为尊,掌心托着星砂荒原的腐锈巨兽;
有的世界初代与黑影对弈星河,棋盘上摆满轮回狱的往生骰子......
「选吧,实验体099。」黑影的机械音震荡神魂,「成为新观测者......或湮灭于百界之乱。」
林阳残魂自双生莲中燃起,鎏金光焰吞没棋盘:「我选......第三条路!」
光焰中,叶青璃的备份体骤然苏醒,嫁衣燃尽星砂,徒手撕开黑影虚影:「这一局......我来执棋!」撕开的裂痕处,星砂荒原的流沙倒灌而入,沙中浮出傀儡城的青铜巨门,门上刻着终章血谶——
「百界无终,因果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