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屠戮满门
最是繁华的御前大街在这一日血流成河。
凡阻止端王前进的人,皆断头颅于皇宫门前。
魏太师颤颤巍巍着身子,由家中两个儿子搀扶着来到宫门前,直挺挺跪地。
“端王,朝中无能将,皇上为保我朝边定安宁,亲自挂帅上阵击退外敌,如此百年难遇明君,是百姓之福,是社稷之康,你怎可以为一己之私,行大逆不道之事,你这是谋朝篡位,你是乱臣贼子,皇上归来,你不得好死!”
端王站在南城门楼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他视为最碍眼的老东西。
“老不死的家伙,还以为如今还是你学子门生满朝时期?”
他伸手,指了指下面,“让他闭嘴,再满嘴仁义道德指认本王有罪,就将他的舌头割了,全家抄斩。”
他身旁是九门提督廖都统,见端王要对三朝元老,忠君一辈子的魏太师一家下如此残忍的命令,忍不住浑身胆寒。
“王爷,治罪也要师出有名,滥杀无辜只会造成让您背上暴虐嗜杀的名声,于您一统江山不利。”
“不利?这天下除了本王,还有谁来承袭?是本王那个病得下不来床的十哥?还是一岁不到的奶娃娃?亦或者那位生来有心疾,背负弑父罪名的前太子?”
他双手展开,举臂向天。
“这天下,就该是朕来坐。”
魏太师听到他的狂言妄语,指着上面站着的人,指尖都在颤抖。
“你还未举办登基仪式,你还不配如此自称。”
“老贼!你找死!”
他对身边的人大吼,“他们魏家对本王如此大不敬,你们还不速速将他们缉拿!”
再让他吼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谋朝篡位了。
魏太师已然豁出去,今天他过来,就没想过囫囵回去。
“身为太师,六卿之首,先皇恩师,若本官都不敢站出来谏言,这朝堂之上怕是再没有人敢说一句公道话了。”
他拉着两个儿子从地上站起来,昂首挺胸。
“乱臣贼子不配咱们下跪。”
眼看拿他们的人近了,魏太师拼了自己全身气力大喊。
“皇上在千里之外打退强敌,收复国土,已班师回朝,今日即便你屠戮了我满门,本太师也要说。”
端王已经忍无可忍,从侍卫身上抢来弓箭,对准魏太师的心出去!
魏太师依旧大喊:“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即便你坐上龙位,也……”
“噗!”一口鲜血吐出,魏太师本就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住,缓缓跪地。
“父亲!”
“父亲!”
魏太师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死死握着箭矢,“乱臣贼子,即便你坐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会有人承认你的身份的。”
他用尽气力,将最后要说的话说完,随后仰身缓缓倒在地上。
“皇上,老臣尽力了。”
三代贤能魏太师死不瞑目,咽气之时,眼角流泪,无声望着上空灰败的天空。
魏家,今日怕是无人能逃脱,但他必须以死为谏,做尽忠之事。
如此,才对得起这些年皇恩浩荡,才能让魏家未来之路越走越远。
魏太师两子悲恸欲绝,撕心裂肺哭喊。
“父亲……”
端王真的气狠了,他自然清楚乱臣贼子是什么身份,得了低微也会被人不耻。
可自古成王败寇,他不在乎史上怎么书写他。
可当众对他谩骂就是不行。
“你们也不用悲伤,本王送你们与他一起上路。”
“端王,你得逞不了几日,皇帝归朝之时,我们的今日就是你的下场。”
“噗!噗!”
先后两箭,魏太师府大爷、二爷同时跪倒在地,含恨而去。
廖都统不忍心,扭过头将眼睛闭上。
端王他——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好君主。
可他已经踏出这一步,好似回不了头了。
端王见他如此,虚眯了眸子。
“怎么,你不忍心?”
廖都统抱拳,“王爷,臣现在就去将魏家全部主子缉拿,听凭您处置。”
端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皇上根本就没有得胜归来,那不过是逃离出京的凤氏与太后做的局,试图霍乱朝纲,我北庆的国土只能姓时,怎可让外戚当权。”
“臣!领旨。”
不出一日,京城上空变了天,血腥味弥漫了半个京城,久久不散。
这日,雪下了一天一夜,厚厚的积雪都无法覆盖魏家的血流。
似是老天都在为忠臣哀悼,替他们举了一世的白帆。
端王解决掉魏太师一府,蔑视地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朝臣。
他的狠毒吓退了多少想劝诫之人,终是再无人敢出头。
慈宁宫中,一众宫女太监跪在外殿瑟瑟发抖,端王时丙睿看着人去殿空的殿宇,抢过侍卫手中的剑连斩数人。
“说,太后去哪了?”
他一连杀了五人,终有人害怕,说出实情。
“太后早三日前便出京了,如今怕是已经和皇上的大军汇合了。”
端王听不得皇上还活着的消息,举剑将人又杀了。
“哪里有大军,不过是太后的妄念,她想谋朝篡位不成,带罪逃跑了。”
“廖都统,下达全国通缉令,务必将太后擒拿归京,按罪论处。”
廖康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助纣为虐会不得好死。
他面上应承,立即点兵拿人,却是没有将消息散布下去。
随后七日,端王几乎是用强悍的手腕掌控朝堂,算是坐稳了皇位。
只是这样得意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在登基大典还未举办之时,魏锦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回到冀州。
当初廖都统拿人时,没敢将事情做绝,他是真的不忍,似又是动了测人之心。
他看到一人逃了,却是没有让人去追。
一切顺其自然,也许他所受的罪孽还能轻一点。
魏嚎逃出府中,借了奚家商行的势力快速出京,一路向南,日夜不敢停。
魏锦再见堂兄之时,满是惊喜。
“堂兄,我这再有三日就到京了,你这是特意提前为我接风洗尘?”
魏豪摇头,说话前眼泪先落了下来,死死拽着魏锦的袍子,身子向下软倒。
“锦弟,你为何才回来,为何才回来啊!”
家中死去的不只是嫡系一支,整个魏府都被屠戮了,他的爹娘,媳妇,儿子同样没有被放过。
全府上上下下二百四十余口,只他一人逃了出来。
魏豪哭喊完这一句,便身子一歪昏厥过去。
魏锦脸上的笑还挂着,对堂哥突发的情况打和一个措手不及。
奚子明发现魏豪的不对,他身上竟然全是血。
“魏锦,你看他的衣衫。”
魏锦这才仔细看,堂兄深褐色的袍服原是湛青色,如今褐色竟是血水。
“怎么,怎么……”
他说不下去了,在敌前,几次险些葬身刀剑下,他都没怕过,这一刻他竟是怕得全身都在打着颤。
随后,三个时辰内,噩耗随之一个接着一个的到。
没有城外迎接洗尘,没有百姓欢呼雀跃,有的竟是满京城的血海与屠戮。
“端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奚子明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劝道:“魏锦,报仇雪恨十年不晚,千万不可冲动行事,皇上让你我先行回京,首当其冲就是扫清一切障碍,千万不可逞一时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