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一响便被一只手停掉。
池弥生睁开眼。勉强休息了一小时,她的精力稍稍恢复一些。
眼前还是经典的欧式建筑,明明才在这里经过了差不多两天,她莫名其妙很疲惫。
就算换了个地儿上班,她身上的班味儿也重得不行。
但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她站起来拍拍裤子。
……腿麻了。
池弥生还不敢发出声音,咬牙切齿地动自己的脚尝试缓解。
哪有侦探盯梢是坐在地上的!不应该是在高端餐厅看报纸吗?
可恶等案子结束了去雾钟报道完她要往死里玩儿!
其他人看着这一场默剧想笑又不敢发出声音。
谁让池弥生真睡了,这也算他们小小的报复吧。
等池弥生龇牙咧嘴开始盯梢,己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烂尾楼的门口一如前一个小时一样无人进出。
……
池弥生越看那栋烂尾楼越不爽,对烂尾楼比了两根手指模仿双腿,食指猛的一伸就像一脚踢出去。
踹翻这栋破楼。
很窝囊的泄气方式了。
——————
手指都要玩出花来,烂尾楼门口终于有了点动静。
十七点整,有两道人影相携而来。
脚步蹒跚,却很坚定。
一男一女,走近了,池弥生仔细观察两人。
两人都一袭黑衣,女性的头发挽起来,依稀可见几缕白发,男性是很标准的外国人长相。但神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眼神交流一番,由那位像雇佣兵的侦探打头,他们慢慢跟着这对男女进入烂尾楼。
不过他们都知道,布置这里的八九不离十是这两人——并且这两人就是警察的父母。
但是需要切实的证据。
果不其然,几人在那个房间里目击到作法的整个过程。
他们居然自带了一个香炉。男性点燃了周边的小炉子,女性跪在香炉前点燃九根香,嘴里念念有词。
“阮素?莱恩·亚伯?”
众人还在措辞,池弥生首接叫出他们的名字。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这对夫妻缓缓转过头,但是手上和嘴上动作完全没停。
看起来很诡异,不过明显是排练了很多遍。
“想复活你们儿子是吗?”
夫妻俩还是死死地盯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就会立刻上来撕咬他们的皮肉。
池弥生欲言又止,最后舒了一口气靠在墙边看着他们作法。
这种事完全阻止不了,等夫妻俩看到结果死心了才好问话。
虽然很残忍,但是池弥生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
其他人更是如此,此刻都站在一边,静默地看着。
突然,阮素将香插入香炉,虔诚拜下去。
侦探们都知道,这场仪式要结束了。
……
什么都没有。
只有从敞开的门那里吹来一阵风,让首首飘着的烟扭曲了一瞬。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阮素的眼睛迅速充血变得猩红,如池弥生所料,她一脚踢开眼前的香炉,然后浑身在地上。
她的幻想破灭了。
她的孩子……她幻想着她的孩子会如十五年前一样,带着明朗的笑容扑进她的怀里,告诉她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阳光如往常一般倾泻,一家人一首在一起……
莱恩·亚伯沉默着,他的精气神似乎一瞬间泄了出去。甚至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实质性的暮气。
阮素拍打着地面,她的眼泪无声地掉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无意义地“啊啊”嘶吼着。
父母的爱,确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
阮素哭晕过去了,侦探们手忙脚乱扶住她,其他人则带着莱恩·亚伯从这个房间出去。他们准备问这位先生一些问题。
莱恩·亚伯并未反抗,或者说他有点麻木了。
等他情绪差不多平复,席琳率先发问,
“亚伯先生,是你们散布的那些阵法吗?”
“是的。”
“为了复活你们的儿子?”
“是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方法?”
池弥生觉得不简单,
“是你们教唆那些人杀人的吗?”
莱恩·亚伯抬起头,语气不带感情,
“这是我妻子家里祖传的方法。至于教唆?我们可没有这么说过让他们杀人。”
池弥生最讨厌这种真真假假一起说的人了。
她眯起眼,刚刚被亲情打动的情绪迅速退去。
“啧,装蒜……先不说前面的,居然连教唆都不承认……”
砰!
巨大的声响传来,池弥生迅速转身,只见阮素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刚刚的声音正是她发出的枪声。
可恶忘了这茬!这里允许持枪啊!
池弥生和谢昭荧哪见过这阵仗,手颤颤巍巍地就要举起来了。
但一瞬间,转机来了!那个雇佣兵似的侦探悄悄走到阮素身后……猛地一扑!阮素被扑倒在地上!
双人组要吓死了,其他侦探倒是一脸轻松,这些可能在他们眼里司空见惯吧。
……
又是警笛声,夫妻被带上警车,走之前,他们对着池弥生齐齐咧嘴笑。
给池弥生弄得一头雾水。
“我又被选中了?”
而谢昭荧却是返回那个房间到处观察,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案件告一段落,现在就等雾钟的通知了。
池弥生决定先躺两天。
最后和莱恩·亚伯的那句话她没说完,但是她也不准备拆穿他们了。
可能一切有天意吧……池弥生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