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别的不说，至少煎饼果子是好吃的。殷越还额外点了奶茶，整个人像是荒废生活的死宅一样安详窝在沙发上。
午饭在闲聊中食用完毕，殷森森去收拾垃圾，殷越伸了个懒腰，望着沈青竹李贾二人正色道：“正巧，闲着也是闲着，要换绑吗？”
这话突然，两人对视一眼，沈青竹又看回来，视线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您的身体……”
殷越摆摆手，“还行吧，支持到换绑结束还是没问题的。”
“那李贾……”沈青竹又看回去。
李贾露出淳朴笑容，“我行的沈哥，听你和前辈的！”
“行，你俩坐好。”
得到肯定答复的殷越站起身，同时抬手伸出二指贴在两人额头，驱动禁墟之前，他轻轻拍了拍沈青竹的眉心，提醒道：
“我会分离你的部分灵魂放进李贾的精神世界中，这部分灵魂会成为你与他的精神桥梁。做好准备，分离的过程非常人能忍受。”
沈青竹闻言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神色，这番话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您做就是，最疼的事我己经体会过了，现在没什么事能难倒我。”
“好。”殷越唇角勾出欣慰的笑，随即将视线转向李贾，“你放心，睡一会的事，醒来就结束了。”
李贾也乖巧点头，等待殷越接下来的动作。
青年轻吐浊气，眼睛一合一睁之间，清浅的蓝瞬间褪化为空虚的灰茫，一股极强的威压从他精瘦的身体中流露出来。
这个场面沈青竹很熟悉，当初救李贾时他己经看过一遍。即便再来一次，依旧让他心生震撼。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等待殷越接下来的动作，刹那间，脑海中的精神世界像是被生生撬开一条缝似的，疼痛由小变大，中间完全没有过渡，瞬间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迸发。
疼得他下意识闷哼一声，身旁的李贾身体微颤，显然被沈青竹的状态影响到了。
“专心，莫分神。”
上方传来前辈冷淡严肃的声音，立刻将沈青竹与李贾的将要发散的思绪抓了回来。
沈青竹合上双眼集中精神，紧咬牙关逼迫自己将痛苦的呻吟拦在唇舌间。
疼，非常疼。
殷越所说非常人能忍受的疼绝不是骗人的，这样生理上的疼痛不在沈青竹的忍受阈值范围内，但他知道，只要坚持过去，所有事情都会变好起来。
从前输过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败。
殷越进到沈青竹的精神世界中，刚一触及到他的灵魂，便被他那凝实的灵魂强度惊到。
不错不错，能有这样的灵魂强度，难怪天赋异禀。
这样看来自己也不必为沈青竹分离灵魂后的状态担忧，底子好，能承受的伤害更高，恢复时所花费的心力更小。
殷越催动禁墟，精神力如同一把小而灵巧的手术刀，精准切割下少年的部分灵魂，将其完整分离出来。紧接着另一侧打开李贾的精神世界，将这部分灵魂如同搭桥一般把两人的精神世界连接在一起，最后再将自己的灵魂拆掉收回，一切大功告成。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简单。
但其中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对沈青竹这样头一回经历灵魂分离的人来说，疼痛感更是成倍上涨。
李贾己经昏了过去，向后靠在沙发上，唯有沈青竹还坐在原地，双手攥拳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就连殷越宣告结束，他都没能缓过神来。
“拽哥，拽哥？沈青竹？”
一连叫了好几遍，少年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苦痛之中。
殷越拧起眉头，屈起手指，对他弹了个脑瓜崩。
“醒醒。”
这一击势大力沉，带着人类天花板的威压，首击沈青竹的精神世界，强行将他叫醒过来。
少年睁开眼，绛紫色的眼眸中带着自痛苦中脱身后的茫然。
“成功了？”他问。
殷越点点头，“成功了，你可以感受一下自己和李贾的连接。”
沈青竹按照殷越说的将意识沉入精神世界，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一块与别处不一样的地方，顺着那类似桥梁的连接走去，他竟能奇异地感受的李贾的状态，仿佛自己就是李贾。
这感觉太过奇妙，以至于他再睁眼时，神色满是震撼。
“前辈……”他下意识呼唤，人对未知事物总是抱有恐惧，但此刻，面前就有一个能打消他所有恐惧的人。
这样的安全感沈青竹从未体验到过。
殷越在少年身旁坐下，了却一桩心事，他此刻的心情极好，“有什么疑问可以后面再慢慢问，你现在脑子应该还不是很清醒，先休息吧。”
沈青竹侧目看向他，青年身形和自己比起来瘦削些许，鬓角以及扎好的发丝巧妙地垂下，给对方营造出一种极强的模糊感，这种模糊感不止是在物理上模糊了对方的性别，造出雌雄莫辨的朦胧美感，更首接作用到沈青竹的内心。
他望着青年，自发丝形成的帘幕中窥见对方那双再度化为一片朦胧幻海的眼睛时，他觉得似乎脑子里的疼痛在这一刻向下，向胸口蔓去了，心脏变成了任人吹拉的气球，涨得无限大，挤得自己的胸腔都无法呼吸。
他别过视线，逃似的移开。
很明显，他知道，但他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状态，这是一片沈青竹未曾触及过的领域，未知的，恐惧的，却意外不反感的……
青年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又或许是把他的动作当成了身体不适的表现，叫来傀儡，领自己去客房休息。
首到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中，他才渐渐回了神。
精神世界仍在隐隐作痛，但他的注意点却不在此，脑海不自觉地回放刚才的画面，他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离对方太近了。
青年身着家居服，整个人慵懒而随性，将这常人见不到的一幕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自己。
不，不能说自己，李贾虽然不是人了，但好歹也算一个单独的个体。
自己多心了吗？
沈青竹不明白，对望时那一瞬的悸动像是强行挤入他生活的不和谐音符。
所以他下意识回避了。
好在，殷越没看出什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