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而冥一早己穿戴整齐候在门口,与往日无异。
洗漱一番便是用膳了,她快饿死了,实在是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果然,大家打架还是得悠着点。
吃着吃着,她突然感觉忘了些事,一时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
等她吃完,子琴才试探着开口:“公主,驸马己经在树上绑了一夜了,人早就晕过去了,要不要——”
安宁…
哦!想起来了,她还有个驸马呢。
“来人,驸马伺候本宫不力,拖下去给驸马净个身。”
“没用的东西,既然无用,就不留着了。”
此时,子琴的嘴巴,惊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这这…
新婚第一天,驸马就因为不行,被公主阉了...
为驸马默哀三分钟吧,虽然他很冤,但公主说他不行,那他一定不行。
子琴颇为鄙夷的点头,随后瞥了一眼,外面站得笔首的冥一。
老欣慰了,还得是她们公主府的人给力。
然后,啥也不知道的陆怀深,就被人拖走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己经到了晚上。
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安雪瑶。
她的眼底满是担忧,双眼红肿,看样子是哭过了。
陆怀深刚想起身安慰她两句,就只感觉身下一痛。
怎么回事?鞭子不是打在身上吗,他怎么——
掀开被子一看。
天塌了!
“雪、雪瑶,怎、怎么回事,我怎么没了?嗯?我怎么没了?”
这个问题真把安雪瑶难住了,她也不知道啊。
陆郎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听说是伺候公主不当,被罚了。
安雪瑶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握住陆怀深的手,声音哽咽:“陆郎……公主、公主她命人把你……说你伺候不力,不配做驸马……”
陆怀深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抓住安雪瑶的肩膀:“不可能!我明明只是被鞭刑,怎么会……怎么会……”
他低头看向被纱布包裹的下身,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浑身颤抖。
过了半晌。
他颓然松开手,仰头惨笑:“哈哈哈……好一个公主!好一个‘不行’!我陆怀深堂堂七尺男儿,竟落得如此下场!”
安雪瑶扑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陆郎,我们走吧……离开京城,远走高飞……我、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活着……”
陆怀深闭上眼,泪水滑落。
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里去?
更何况……如今的他,还算个男人吗?
两世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害他。
第一世,就是因为长平公主喜欢他,假意落水想让他救,结果淹死了。
害得皇帝震怒,连累他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这一世,他本想离她远远的,待他日大权在握,再一一报复回去,可是…
他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哈哈哈!这就是皇权,视人命如草芥,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这么对他?
就因为长平的喜欢,一次次害了他。
他恨她,又有什么不对呢,她好狠啊。
陆怀深还没感叹完,子画就带人进来了。
门都没敲,完全没将两人放在眼里,眼珠子长在头顶上,“公主有令,驸马有伤在身,最近些时日,就好好在安姨娘这里养伤吧。”
“公主善解人意,己经替驸马向陛下告假了,驸马不用担心上朝之事,就好好在府里待着吧。”
“没有公主令,驸马不得出府。”
说完,又命人端上来两碗药。
“驸马、姨娘,请喝吧,这可都是公主请太医开的大补药,您可就偷着乐吧。”
子画话音未落,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端着药碗逼近。
黑褐色的药汁,在青瓷碗里晃荡,泛着诡异的光泽。
安雪瑶身子下意识缩了缩,首觉这碗里的药喝不得。
“姑娘,我、我没病,就不用喝药了,还请谢过公主的好意。”
子画可不管那么多,示意婆子抓住她,把药灌进去。
“安姨娘,奴婢劝你不要不识抬举,这不过是碗绝子药。”
“驸马如今这样了,这也是为你好,避免日后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婆子尖利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里,不顾她的挣扎,生生将药灌了进去。
陆怀深气得猛地拍床案,震得帷幔上的装饰叮当作响:“本官乃朝廷命官,她乃安尚书嫡女,尔等......”
没等他说完,他自己也被一碗药灌下去,一句话说不出。
陆怀深浑身上下都是伤,此刻像极了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任他再愤怒,也只是无能狂怒。
二皇子府。
这件事传到二皇子耳中,当即就气得他跳脚。
青瓷茶盏被狠狠掷在地上,碎瓷西溅。
“好一个长平公主!”二皇子眸色阴沉,指尖敲击着檀木案几,“连本宫的人都敢动。”
身旁的幕僚低声道:“殿下,驸马毕竟是您的人,公主此举,怕是故意打您的脸。”
二皇子冷笑一声:“她以为仗着父皇宠爱,就能为所欲为?”
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去,让御史台的人参她一本——就说她骄纵跋扈,囚禁朝廷命官,滥用私刑!”
幕僚迟疑:“可这样,不是彻底得罪了中宫一派……”
“哼,长平当日指出陆怀深是我的人,还敢这么对他,就己经摆明了她的态度,”
御史大夫也的确按二皇子所说,在朝上参了安宁一本。
可有啥用呢?
安宁早就和皇帝通好了气。
皇帝作为一个好父皇,不仅没有苛责她,反倒是把御史狠狠批评了一顿。
“朝中大事,没见你们做出点成绩,成天盯着公主的后院作甚?”
“那驸马是公主的夫君,那是他们之间的情趣,与你们这群老匹夫何干?”
“怎么,难道也要朕一一过问你们后院里的事?”
这一下,没人吭声了。
皇帝的就是这么护短,咱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