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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归来的第三天，傅诗予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马尔代夫的阳光仿佛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A市连绵的阴雨让她的右臂旧伤隐隐作痛。
"予小姐，齐小姐在会客室等您。"助理小雨推门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傅诗予手中的设计稿"啪"地掉在桌上："齐若涵？"
"她说...有关于您母亲的重要事情要谈。"
傅诗予指尖微微发颤。自从齐家倒台，齐若涵取保候审后，她们再没见过面。但涉及到母亲...
"让她等着，我马上过去。"
会客室里，齐若涵一改往日的张扬，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到傅诗予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傅诗予读不懂的情绪。
"姐姐。"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傅诗予心头一颤，"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傅诗予示意助理离开，关上门："什么事？"
齐若涵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爸爸...留下的东西。"她声音哽咽，"里面有妈妈年轻时被胁迫签的一些文件，可能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傅诗予接过文件袋，手指触到内里的照片边缘："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我也是刚找到。"齐若涵苦笑，"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妈妈...她毕竟也养了我二十年。"
傅诗予心头微动。确实，无论齐若涵多么骄纵，母亲始终待她如亲生。
"要喝点什么吗？"傅诗予缓和了语气。
"咖啡就好。"齐若涵擦了擦眼角，"其实...我还想跟你道歉。"
当傅诗予转身去倒咖啡时，没看到齐若涵眼中闪过的冷光。
"给。"傅诗予递过咖啡杯，在她对面坐下，"文件我能现在看吗？"
"当然。"齐若涵抿了一口咖啡，催促道，"特别是第三页那张照片。"
傅诗予翻开文件袋，刚抽出几张纸，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齐若涵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姐姐？你没事吧？"
"咖啡..."傅诗予挣扎着站起身，却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看到的，是齐若涵嘴角诡异的微笑。
"睡吧，亲爱的姐姐。"齐若涵轻柔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等你醒来，会有个'惊喜'等着你..."
傅诗予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光线，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西肢软绵无力，连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
"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角落传来。
傅诗予惊恐地转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阴影处，慢条斯理地品着红酒。
"你是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这是哪里？"
男人放下酒杯，走到床边："别紧张，傅小姐。我和你丈夫是生意伙伴。"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只是没想到，段靳言的妻子会主动约我来酒店..."
"什么？"傅诗予猛地躲开他的触碰，"你胡说！"
男人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给她看一条短信：【艾瑞克先生，今晚8点，西季酒店2808，我等你。—傅诗予】
"这不是我发的！"傅诗予挣扎着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拖回床中央。
"装什么清高？"男人扯开领带，"齐小姐都告诉我了，你们姐妹俩一个德行，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傅诗予的胃部一阵绞痛，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明白了齐若涵的计划——不仅要毁了她，还要彻底摧毁她和段靳言的婚姻。
当男人的手伸向她衣领时，傅诗予用尽全身力气抬腿一踹。男人吃痛松手，她趁机滚下床，踉跄着向门口爬去。
"贱人！"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吃了药还这么野？"
就在他的巴掌即将落下时，房门突然被暴力踹开。一道黑影如飓风般冲进来，一拳将男人打翻在地。
"靳言..."傅诗予虚弱地呼唤，泪水模糊了视线。
段靳言像头暴怒的狮子，抓起男人的衣领又是一拳。鲜血从对方鼻孔喷出，溅在酒店昂贵的地毯上。
"段、段总..."男人惊恐地求饶，"是您太太约我来的！我有短信为证！"
段靳言的眼神冷得骇人："你碰她哪只手？"他抄起桌上的红酒瓶，"是这只？还是这只？"
"靳言！不要！"傅诗予哭喊着爬过去抱住他的腿，"求你了...带我回家..."
段靳言浑身一震，酒瓶"砰"地掉在地上。他脱下西装裹住傅诗予颤抖的身体，将她打横抱起。
"明天，"他临走前冷冷地看了眼瘫在地上的男人，"你会收到我的律师函。"
回程的车里，傅诗予蜷缩在副驾驶，药效未退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段靳言一言不发，下颌线绷得死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你怎么...找到我的？"傅诗予虚弱地问。
"江子墨看到齐若涵从你工作室出来。"段靳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觉得不对劲，就查了监控。"
傅诗予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
段靳言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急停。他转身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傅诗予！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到十分钟会发生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你为什么要单独见齐若涵？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凶狠地吼她。傅诗予被吓住了，泪水更加汹涌："她说...是关于妈妈的事..."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段靳言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你的警惕性呢？你的判断力呢？"
傅诗予从未见过这样的段靳言——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你凶我..."她小声啜泣。
这句话像针一样戳破了段靳言的怒气。他颓然松开手，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我不是凶你..."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是害怕。"
傅诗予心头一震。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盔甲，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靳言..."
"如果你出事..."段靳言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水光，"我该怎么办？"
傅诗予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段靳言紧紧抱住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保证..."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这是齐若涵最后一次伤害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傅诗予莫名打了个寒颤。那不是一个丈夫的承诺，而是一个上位者的宣判。
回到云锦山庄，段靳言亲自帮傅诗予洗去身上的药味和陌生男人的气息。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与车里的暴怒判若两人。
"还难受吗？"他擦干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傅诗予摇摇头，药效退去后，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恐惧。她抓住段靳言的手腕："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主卧的大床上，段靳言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睡吧，我守着。"
傅诗予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就在即将入睡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段靳言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阳台上接听："说。"
即使隔着玻璃门，傅诗予也能听到江子墨急促的声音："找到齐若涵了，在机场，准备飞加拿大。"
"拦下来。"段靳言的声音冷得像冰，"按计划进行。"
傅诗予心头一紧。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门边，听到段靳言继续说："让她也尝尝被下药的滋味...不，加倍。"
"靳言！"傅诗予猛地推开门，"不要！"
段靳言转身，月光下的面容冷峻如雕塑："她差点毁了你。"
"那就让她接受法律制裁！"傅诗予抓住他的手臂，"不要脏了你的手..."
段靳言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暴戾渐渐平息。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还是这么善良。"叹了口气，他对着电话说，"取消行动，交给警方处理。"
挂断电话，他将傅诗予搂进怀里："睡吧，明天一起去警局报案。"
傅诗予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段靳言的愤怒从何而来——那是深爱之人的后怕，是差点失去全世界的恐惧。
"靳言，"她轻声说，"谢谢你找到我。"
段靳言收紧了手臂，声音低沉："永远不必谢我。"他的吻落在她发间，"因为我永远会找到你。"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茉莉的香气。傅诗予闭上眼，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个拥抱中消散。她知道，无论前方还有什么风雨，这个男人都会像今天一样，穿越一切险阻来到她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