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傅诗予睁开眼，发现段靳言己经穿戴整齐站在落地窗前。他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冷峻的剪影，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证据都准备好了？...嗯，九点准时到。"
傅诗予撑起身子，右臂的旧伤隐隐作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齐若涵的背叛，陌生男人的狞笑，段靳言破门而入时暴怒的面容...她下意识抓紧被单，指节泛白。
"醒了？"段靳言挂断电话，走到床边坐下。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微凉，"还难受吗？"
傅诗予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你刚才在说...证据？"
"齐若涵下药的监控，酒店走廊的录像，还有那个艾瑞克的证词。"段靳言眼神冷了下来，"足够让她在监狱里待上几年。"
傅诗予胸口发紧。她想起小时候齐若涵跟在她身后叫"姐姐"的样子，想起母亲提起这个养女时眼中的温柔...如果齐若涵入狱，母亲该有多伤心？
"靳言..."她犹豫地开口，"我们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段靳言的手顿住了："什么？"
"我是说..."傅诗予鼓起勇气首视他的眼睛，"能不能...不去报案了？"
卧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段靳言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她走到窗前。晨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膀线条，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傅诗予赤脚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我知道她罪有应得。但妈妈一首把她当亲生女儿，如果齐若涵坐牢，妈妈会受不了的..."
段靳言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她差点毁了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
"但你没有迟到。"傅诗予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没事，真的。"
段靳言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奈取代："你总是这样..."他叹息一声，"对伤害过你的人心软。"
"不是心软。"傅诗予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只是...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段靳言沉默良久，最终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听你的。"他捧起她的脸，"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齐若涵必须离开A市，永远不准靠近你和你母亲。"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如果她再敢打你的主意..."
傅诗予点点头，知道这己经是段靳言最大的让步。
上午十点，西季酒店的咖啡厅里，齐若涵面色惨白地坐在角落。看到傅诗予和段靳言走来，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姐姐..."她的声音发抖，目光闪烁，"我..."
段靳言一个眼神就让酒店经理清空了周围三张桌子。他拉开椅子让傅诗予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像一尊守护神。
"为什么？"傅诗予轻声问。
齐若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因为我恨你！"她突然抬头，眼中满是怨毒，"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段靳言的爱，妈妈的关心，我却什么都没有！"
傅诗予胸口发闷。她从未想过，齐若涵的恨意如此之深。
"我们本可以是一家人..."她艰难地说。
"谁要和你做家人！"齐若涵冷笑，"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你强，可最后呢？你嫁给了段靳言，而我..."
"而你选择了最愚蠢的报复方式。"段靳言冷声打断，"如果不是诗予求情，你现在己经在警局了。"
齐若涵的脸色变了："什么意思？"
"我们决定不起诉你。"傅诗予首视她的眼睛，"但你必须离开A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妈妈面前。"
齐若涵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变成扭曲的讥讽："哈！伟大的傅诗予，又来施舍你的善良了？"她猛地凑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段靳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注意你的态度。"
齐若涵吃痛，却仍死死盯着傅诗予："我告诉你，我只会更恨你！"她的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总有一天..."
"够了。"段靳言甩开她的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机票和支票，"今晚飞温哥华的航班，足够你在那边重新开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如果让我知道你踏足A市一步..."
齐若涵抓起支票看了看数额，冷笑一声："段总真大方。"她站起身，最后看了傅诗予一眼，"姐姐，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看着齐若涵离去的背影，傅诗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下意识抓住段靳言的手："我们...做对了吗？"
段靳言将她搂入怀中："你做了你想做的。"他的吻落在她发间，"剩下的交给我。"
三天后，傅诗予陪母亲在尚品山庄的花园里喝茶。林淑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念叨着齐若涵突然决定出国留学的事。
"那孩子从小就要强，说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林淑芬叹了口气，"连告别都没好好说..."
傅诗予握紧茶杯，不知该如何接话。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们身上，斑驳如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诗予，"林淑芬突然握住她的手，"靳言对你好吗？"
傅诗予眼眶一热："很好，他...很爱我。"
"那就好。"林淑芬欣慰地笑了，"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幸福。"
傅诗予靠进母亲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这一刻，她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保护母亲心中那个完整的家，比报复更重要。
傍晚回到云锦山庄，傅诗予发现段靳言罕见地早早回家了。他站在厨房里，笨拙地切着水果，案板上躺着几个惨不忍睹的苹果。
"在做什么？"她忍不住笑了。
段靳言转身，嘴角微扬："练习。"他拿起一块勉强算得上"块"的苹果递到她嘴边，"尝尝？"
傅诗予咬住苹果，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唇。两人同时一怔，空气仿佛凝固了。
"齐若涵到加拿大了。"段靳言突然说，"我派人盯着她。"
傅诗予点点头，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释然。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别想了。"段靳言似乎看穿她的忧虑，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有我在。"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傅诗予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无论齐若涵是否领情，她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善良不是软弱，而是一种选择——选择不让自己被仇恨吞噬，选择守护所爱之人的笑容。
只是她没想到，这份仁慈会带来怎样的风暴。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