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迟到
清晨六点五十分,华夏幸福小区12栋C单元的楼道里,铝合金窗棂将阳光切割成细长的金线。吴迪的卧室窗帘被风掀起一角,细碎的光斑像撒落的金粉,正巧落在少年微蹙的眉骨上。卡通形象的闹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震得玻璃窗台簌簌作响,惊醒了蜷缩在窗台边打盹的橘猫。那只橘猫弓着背“喵呜”一声窜到床底,惊起一团灰尘在光柱里翻涌。
"叮铃铃——"闹钟还在不屈不挠地叫嚣,吴迪眯着眼睛一巴掌拍过去,塑料外壳应声裂出蛛网状纹路。当看清表盘上的数字时,他瞬间瞳孔地震,连人带被子滚到床边:"完犊子了!又睡过头啦!"他只见这个少年头顶一坨鸡窝头,还有一坨眼屎挂在眼角,即便是这样也难掩他帅气的样貌。他一个鹞子翻身下了床,一顿手忙脚乱,慌乱中还踢翻了床边的塑料收纳箱,里面的武侠小说哗啦啦倾泻而出,《八荒剑诀》《乾坤挪移心法》的泛黄封皮散落一地,其中一本还恰好倒扣在地板缝里,露出折角处密密麻麻的笔记,他没也顾得上收拾赶忙冲进浴室。
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七六的少年,此刻全然没了记忆里那位玄霄阁阁主的风范。曾经,他站在武道巅峰,一袭玄衣震慑江湖,指尖轻挥便能引动天地元气。可如今,他对着镜子胡乱系着歪歪扭扭的红领巾,校服下摆一边长一边短,衣角还沾着昨晚偷吃薯片留下的油渍。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就现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唉~"一声长叹,道不清多少惆怅。泡沫顺着嘴角流到洗手台,与散落的电动剃须刀、未盖盖子的洗面奶瓶形成奇妙的凌乱美学,牙膏管被挤得歪歪扭扭地横在漱口杯上。
当他拎着书包冲出门时,木质地板被运动鞋踩得咚咚作响。电梯数字跳到1层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今早还有数学随堂测验,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推开单元门的刹那,西月的晨风裹着白玉兰的香气扑面而来,小区广场上己经有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健身器材区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位大爷正围着石桌下象棋,棋子敲击声和争执声此起彼伏。
"小迪啊,又睡过头啦?"带着晨露的桂花树下,张大妈正弯腰给菜畦浇水,塑料水桶里的金鱼欢快摆尾。她穿着藏青色针织衫,鬓角的白发被阳光染成金色,"你们年轻人呐,就跟那贪睡的小猪似的,可得注意身体,早饭可不能不吃啊。"说着从围裙口袋掏出两个温热的茶叶蛋,"快拿着,刚煮好的。"
吴迪单手接过鸡蛋,另一只手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谢谢张姨!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又要迟到了!"转身时,他差点撞上推着婴儿车慢悠悠散步的李大爷。"哎哟,小迪慢点跑!"李大爷笑着闪到一旁,婴儿车里的小孙女好奇地盯着吴迪书包上晃荡的玄霄阁令牌挂坠。
吴迪尴尬地挠挠头,一边跑一边回头道歉:“不好意思啊李大爷,我这太着急了,你别介意啊。”然后就撒开丫子跑,就算着急碰到熟人也还是要打招呼。其余人也对吴迪每天的这个操作习以为常了。吴迪冲着正压腿的王奶奶喊道:"王奶奶早!"又对着举着收音机跳广场舞的刘阿姨挥了挥手,"刘阿姨今天的歌真带劲!"他的身影穿过爬满紫藤花的铁艺长廊,花瓣不时飘落肩头,与校服上的校徽形成奇异的对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叮嘱声:"路上注意安全!别跑太快摔着!"而他早己踩着斑驳的树影,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书包带随着奔跑节奏拍打着后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一路上,街道上车水马龙,上班族们行色匆匆,手里还捧着早餐边走边吃。吴迪开启“狂奔模式”,心里还在默默吐槽:“这世界的灵气简首太稀薄了,我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吸纳灵气,还是这么弱。要是上一世,这点路,我一个呼吸间就到了!可我来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跟我一样的人那……”正想着,突然,刺耳的刹车声突然撕裂街道的喧嚣,一辆贴着哑光黑膜的迈巴卡横在路中央,排气管喷出的热浪裹着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车门推开时,刺青青年踩着十厘米厚底鞋下车,大金链子晃得人睁不开眼,身后跟着的小弟们一水儿紧身花衬衫,活像行走的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