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潮涌 第七章《机械苏维埃》
时间:1984年秋(接第六章午夜)
地点:临江外海·苏联627型核潜艇残骸
鱼雷舱里的复活者
咸腥的海水如猛兽般灌入鼻腔,林国栋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狠狠掀进潜艇指挥塔。粗糙的金属墙面擦过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短暂恢复了意识。他死死抓住生锈的潜望镜支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冰冷的海水中艰难起身。海水不断漫过他的膝盖,又顺着裤管往上攀爬,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就在他试图稳住身形时,潜望镜的镜片里突然反射出一幕惊悚画面:三十米外的苏联潜艇残骸中,幽蓝的月光透过破碎的舷窗洒入,照亮了舱内两个诡异的身影——陈世豪正与另一个"林国栋"握手,两人右手的钛合金关节在月光下同步泛着冷光,机械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那个机械复制体的面容与他别无二致,眼神却空洞冰冷,仿佛是一具控的傀儡。
"您的L3-L4椎体植入物己激活。"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国栋浑身僵硬,缓缓回头,只见苏雯的机械眼从水底浮起,猩红的红外射线扫过他的脊椎,仿佛能穿透皮肉,首达骨骼深处。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腰椎手术——当时他因意外摔伤,而主刀医生正是陈世豪极力推荐的军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手术时麻醉失效的剧痛、术后莫名的金属异物感,此刻都有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解释。
红色铁幕下的交易
海水裹挟着泥沙涌入潜艇档案室,泛潮的《真理报》死死粘在舱壁上,报纸边缘己经被海水泡得发皱。林国栋蹚着齐腰深的海水,小心翼翼地靠近墙面,手电筒的光束在报纸上晃动。1984年7月15日的头条照片刺痛了他的双眼:照片中,陈世豪的机械手与苏联上将紧握,背景正是本该退役的长城号潜艇。潜艇甲板上,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搬运着神秘的金属箱,箱身印着鲜红的镰刀锤子标志。
他的指尖刚触到报纸,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油墨突然如同活物般流动重组,原本的标题渐渐消散,显现出更恐怖的内容:"中苏联合人体改造计划首批试验体存活名单"。林国栋的目光急切地在名单上搜寻,当看到首位赫然是妻子的名字时,呼吸几乎停滞。备注栏的字迹让他如坠冰窟:"妊娠状态下植入NS-814型神经接驳器"。
就在这时,反光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将整个档案室吞噬。林国栋的心脏狂跳,海水的波动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密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妻子轻柔的哼唱声,那是她哄小雨入睡时最爱唱的摇篮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声音的来源竟是他后颈的手术疤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下苏醒。
子宫里的蓝剑
应急灯在剧烈的晃动中亮起,惨白的光芒照亮了舱室内的恐怖景象。林国栋跌跌撞撞地撞开标有"胚胎培养室"的铁门,眼前的画面让他胃部翻涌——上百个玻璃舱整齐排列,舱内漂浮着婴儿标本,他们的脐带连接着微型反应堆,淡绿色的培养液中,小小的身体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他的目光被第814号舱体吸引,颤抖着凑近查看。舱体的铭牌上清晰刻着小雨的出生日期,而培养液里沉着的那张B超照片,更是将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在他面前:照片中的胎儿脊柱处,嵌着与陈世豪同款的钛合金组件。原来从生命最初的时刻起,小雨就己经成为了这场罪恶计划的一部分。
"这才是蓝剑计划的真谛。"陈世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林国栋抬头,看见通风管里垂下的显示屏,画面中,小雨正站在自家阳台,夜风掀起她的裙摆,而她的瞳孔己经变成机械结构的红色准星,瞄准的方向,赫然是南海舰队司令部大楼。
基因锁开启
整艘潜艇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摇晃。林国栋的脊椎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剧痛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他痛苦地跪倒在海水中。而此时,指挥台的控制面板竟自动解锁,指示灯疯狂闪烁,电子屏上的数据飞速跳动。
声呐屏上,数十个光点正从海底升起,如同深海中苏醒的巨兽。林国栋瞪大双眼,看着光点旁的编号说明——那是本该拆解的长城号同型潜艇,而每艘潜艇的舷号,都对应着"蓝剑计划"试验体的编号。这些沉睡在海底的钢铁怪物,此刻正被唤醒,准备执行某个可怕的使命。
苏雯的机械臂如毒蛇般穿透舱壁,精准地将注射器扎进林国栋颈部。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妻子临产时的深夜,手术室的无影灯下,陈世豪举着录像机的身影出现在记忆深处,镜头的焦点,始终对准婴儿后颈那个细小的微型接口。原来,从女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一个跨越数年的阴谋早己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