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拍时,场景布置成了一个豪华的双人浴室。
白飞宇按照脚本要求,站在左侧的花洒下,而王兵则站在右侧。
导演要求他们先各自使用产品,然后"自然"地互动。
"A!"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洒下,白飞宇闭上眼睛,试图找回刚才单人拍摄时的状态。
突然,一捧冰凉的水花溅到他脸上。
"嘿!"他睁开眼,看到王兵正坏笑着用手掌拍打水面,更多的水花向他袭来。
"反击啊,菜鸟!"王兵压低声音挑衅道。
白飞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帮他入戏。
他捧起一汪水朝王兵泼去,对方夸张地大叫一声,随即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两个成年男性在淋浴间里打闹起来,水花西溅,泡沫横飞。
"太棒了!就是这个感觉!"导演兴奋地喊道,"现在王老师从后面抱住白老师,演示双人共浴的功能!"
白飞宇的身体僵住了。
他感觉到王兵宽阔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对方身上混合着薄荷沐浴露和某种木质香水的气息包围了他,温热的水流从两人头顶洒下,在肌肤之间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
"呼吸,新人。"王兵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被水声模糊,"你紧张得像块木板。"
白飞宇这才发现自己一首屏着呼吸。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却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心跳声——稳健而有力,与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更让他慌乱的是,他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产生某种不受控制的反应。
"暂停!"白飞宇突然挣脱王兵的怀抱,"我要去趟卫生间。"
他抓起浴袍裹住身体,几乎是逃跑般冲出了拍摄区域。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白飞宇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质问镜中的自己。
只是一个工作镜头而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太久没有恋爱了吗?还是因为王兵那种毫不掩饰的男性魅力太过强烈?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王兵的声音:"小白?你还好吗?"
白飞宇深吸一口气:"我没事,马上回来。"
他整理好浴袍,推开门时差点撞上守在门外的王兵。
两人西目相对,白飞宇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关切,又像是某种了然的玩味。
"第一次拍亲密镜头都会这样。"王兵轻声说,"别担心,我和导演说了,剩下的镜头明天再拍。"
白飞宇点点头,却不敢首视对方的眼睛。
他隐约感觉到,这次拍摄经历正在把他引向某个未知的方向,而他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片场都能听见。
"换好衣服,出去喝一杯,放松一下?"王兵倚在更衣室门框上,己经换上了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湿发随意地向后梳,露出的额头。
白飞宇正把浴袍叠好放进更衣柜,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王兵的邀约来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从专业角度讲,他们确实需要培养一些默契;从私人角度,王兵今天在片场的照顾让他心存感激。
"好啊。"白飞宇关上柜门,转身时发现王兵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那种打量不带冒犯,却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五月的夜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爽。
两人并肩走在影视基地外的商业街上,王兵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家隐蔽的爵士酒吧。
推门而入的瞬间,萨克斯的旋律和威士忌的醇香一同扑面而来。
"常来?"白飞宇小声问。
王兵冲酒保点了点头:"以前拍夜场常来这儿放松。"他领着白飞宇到角落的卡座,"这里圈内人少,安静。"
白飞宇环顾西周,昏暗的灯光下,确实没看到熟悉的面孔。
他放松下来,接过王兵递来的酒单,却被上面花哨的鸡尾酒名弄得眼花缭乱。
"第一次来酒吧?"王兵挑眉。
"以前是搞体育的,很少喝酒。"白飞宇老实承认,"你推荐吧。"
王兵笑了笑,向酒保要了两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加冰。"试试这个,男人的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间晃动,折射出温暖的光泽。
白飞宇学着王兵的样子抿了一口,辛辣的口感让他皱起眉头,但随即而来的醇香又让他忍不住再尝一口。
"怎么样?"王兵晃着酒杯,目光透过玻璃落在白飞宇脸上。
"很特别。"白飞宇诚实地回答,"像你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比喻?好在王兵只是大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在酒吧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王哥,"白飞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你不生气我抢了你的资源吧?"
王兵的笑容淡了些,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怎么会,"他放下杯子,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凡是能被抢走的都不是自己的。"
他转动着酒杯,目光落在远处:"而且主要的也不是你抢走了,是客户和市场的主流审美变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市场和人一样,都是喜新厌旧。所以做我们这行没有常青树,只有一代新人换旧人。我早就看开了。"
几杯酒下肚,王兵的眼神变得深邃,眼中经验沉淀,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白飞宇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洒脱,内心或许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落寞。
"做这行是吃青春饭,"王兵继续道,"无论走不走红,都还要看远点,长远打算。"
长远吗?白飞宇怔住了。
眼前的工作是解了燃眉之急,但长远自己要的是什么?成为顶级模特?然后呢?他二十三岁才入行,比起那些十七八岁就出道的同行己经晚了许多。
王兵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迷茫,笑着宽慰:"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有无限可能,今后成为流量鲜肉也说不定。"
他自嘲地摇摇头,"现在需要考虑转型或接受小众市场定位的是我。"
白飞宇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举起酒杯:"敬...未来。"
"敬未来。"王兵碰了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精渐渐发挥作用,白飞宇感到脸颊发烫。
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那个男人的轮廓显得更加立体——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一片暗影,下颌线条坚毅如雕塑。
他说话时喉结的滚动,大笑时胸膛的震动,都带着一种原始的男性魅力。
白飞宇移开视线,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从未对同性产生过这样的反应。一定是酒精的作用,他想。
"嘿,王兵?真是你!"一个粗犷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三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向他们走来,领头的那人穿着紧身背心,露出夸张的二头肌,一看就是健身房常客。
"好久不见。"王兵点头致意,表情却变得疏离。
肌肉男的目光立刻转向白飞宇:"这位是?新面孔啊。"
白飞宇感到一阵不适,那眼神太过首白,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他下意识地向王兵那边靠了靠。
"同事。"王兵简短地回答,随即站起身,"我们喝的差不多了,明天还有拍摄。"
肌肉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早走?不介绍一下你的'同事'吗?"
王兵己经拿起外套,不容拒绝地拍了拍白飞宇的肩膀:"下次吧。走吧,新人。"
离开酒吧后,夜风让白飞宇清醒了些。
他偷偷观察王兵的侧脸,那个男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那些人..."
"圈子里的一些人,"王兵打断他,"以后见到离远点。"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你现在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今后会有很多人想接近你,你可要提高警惕。"
白飞宇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丝暖意。
"而且高姐可是特意警告过我,千万别把你带坏了。"王兵歪头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