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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权臣
第一章：血色登基
玄武门城楼上的铜漏滴到子时三刻，沈砚握着鎏金马鞭的手指节发白。阶下三千玄甲卫的刀刃在月光里泛着冷光，像一片凝固的银色海潮。
"殿下，该祭天歃血了。"国师捧着青铜爵从阴影里走出来，袖口绣着的金线螭纹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
沈砚低头看着掌心蜿蜒的血痕，那是方才亲手割破掌心时留下的。温热的血珠滴进青铜爵，与里面盛着的鹿血混在一起，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他忽然想起七日前那个暴雨夜，父皇咳着血抓住他的手腕，龙袍上的蟠龙金线刺得他掌心生疼："砚儿，这江山太重......"
"殿下！"国师的声音将他惊醒。祭坛下的将士们开始骚动，刀剑相击的声响惊飞了檐角铜铃下的乌鸦。沈砚仰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残月，忽然想起母后自焚那日，也是这样的月色。
青铜爵被递到唇边时，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偏过头，鲜血溅在汉白玉栏杆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身后传来压抑的惊呼，他知道那些老臣们又在窃窃私语——先帝驾崩不过旬月，新君便在祭天大典上呕血，怕不是天谴。
"传太医！"国师尖利的声音刺破夜空。沈砚摆摆手，染血的手帕被扔在地上，像一团凋零的芍药。他扶着青铜栏杆站起来，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台阶上未干的血迹："继续。"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沈砚站在丹凤门城楼上俯瞰整座皇城。更漏显示辰时三刻，新帝登基大典己经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阶下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得琉璃瓦都在轻颤，他却觉得这声音遥远得像是隔着水面传来。
"陛下，该用早膳了。"大太监捧着描金食盒躬身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沈砚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让他想起三日前在御书房撞见的场景——老太监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紫檀木匣，匣角渗出的暗红痕迹在青砖地上晕开，像朵妖异的曼陀罗。
食盒打开的瞬间，沈砚瞳孔骤缩。本该盛着参汤的青瓷碗里，赫然躺着一枚带血的玉扳指。那是先帝贴身佩戴之物，三日前他亲手从父皇逐渐冰冷的手指上褪下来的。碗底压着张素笺，墨迹未干："陛下可知，先帝驾崩那夜，御药房少了三钱鹤顶红？"
城楼下突然传来骚动。沈砚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玄甲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老者往这边来。那老者官袍上的补子己经看不出原本的图案，只有腰间玉带还泛着暗黄的光——是礼部侍郎！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老侍郎被按在丹墀前，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台阶上。沈砚看见他嘴角溢出的血沫里混着碎牙，忽然想起昨夜在御书房暗格发现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指印。
"说。"沈砚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广场瞬间寂静。他看见老侍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诡异的光彩："先帝...先帝根本不是病逝！是...是被..."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突然穿透老侍郎的咽喉。沈砚甚至没看清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只听见身后传来环佩叮当之声。转身时，他看见太子妃站在丹凤门阴影里，鎏金护甲掩着朱唇，眼中闪烁着与那日暴雨中母后自焚时如出一辙的决绝。
"陛下。"太子妃盈盈下拜，发间九凤衔珠步摇纹丝不动，"臣妾方才看见有刺客混在侍卫里，想必是前朝余孽......"
沈砚低头看着滚落在脚边的玉扳指，忽然觉得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晨风卷起他玄色龙袍的衣角，露出内衬上暗绣的金线蛟龙
——那是母后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得像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