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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渐远去，小燕子仍踮着脚尖朝着尘土飞扬的方向张望，首到柳红拽了拽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夜色悄然爬上屋檐，大杂院里油灯渐次亮起，柳青在灶间忙碌的身影映在糊着碎花纸的窗棂上，飘来阵阵烤红薯的香气。
"别看啦，再看眼睛都要望穿咯！"柳红笑着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却见小燕子突然眼睛一亮——墙角的桃花树下，不知何时多了枚寒光闪闪的银质护腕，在月光下泛着熟悉的冷芒。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弯腰捡起护腕时，一张字条从缝隙间飘落。
娟秀的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明日巳时，城南月老庙。"小燕子攥着字条的手指微微发颤，护腕内侧刻着的"珏"字硌得掌心发烫。柳红凑过来瞥见字条，眉头一挑："哟，这将军倒是心急。"
"谁、谁要去了！"小燕子把字条塞进怀里，却在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数着房梁上的木纹，听着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眼前不断浮现慕容珏剑眉微蹙的模样。天刚蒙蒙亮，她就偷偷揣上那枚护腕，踩着露水出了门。
城南月老庙香烟袅袅，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小燕子刚跨进门槛，就看见慕容珏立在香案前，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晨露。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平日里冷峻的眉眼竟有些不自然，手里攥着的香差点戳到烛火。
"将、将军。"小燕子望着他耳尖泛起的红晕，突然想起昨日他慌乱道歉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是来求姻缘的？"
慕容珏喉结滚动，将香插进香炉，青砖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昨日唐突，本该登门致歉。"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供桌上，玉坠上刻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只是担心贸然前往，会给姑娘带来困扰。"
庙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惊得小燕子后退半步，却撞进慕容珏伸手相护的臂弯里。檀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鼻尖，她仰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极了边塞将士们讲述的，暴风雨前的海面。
"其实......"小燕子鼓起勇气，从袖中掏出护腕，"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她把玩着护腕上的银纹，声音越来越小，"可你走后，我总想着那只没吃到的凤凰糖画......"
慕容珏突然轻笑出声，这是小燕子第一次见他笑。冷峻的面容如冰山消融，他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蛛网："明日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凤凰。"他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姻缘树，缠绕的红绸在风中轻轻摇曳，"去皇宫，看皇上寿宴的百鸟朝凤。"
小燕子的眼睛亮得惊人，却又突然垂下头："可我只是个......"
"在我眼里，你比任何珍宝都珍贵。"慕容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他取下姻缘树上的红绳，轻轻系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从今往后，这铁甲护你周全，这糖画予你欢颜。"
庙外晨光渐盛，红绳的末端系着的两枚玉佩相互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恍若情人间的私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