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
为什么…
被亲得昏了头的离仑,脑袋空白了一瞬。
赵远舟则抬手抚上下颚,感受着唇舌传来的疼痛感,目光邪肆的上下打量着依靠着墙壁剧烈喘息的离仑。
褪去少年稚气的皮相,原本便己是人间绝色的美,此刻因为一个意乱情迷的吻而增添了一抹惑人心魄的魅力!
赵远舟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咽下一口混着血的唾液,只觉喉间燥热的饥渴更加加重了几分。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又不知羞的凑过去轻唤:“阿离…阿离…”再让我碰碰你好不好…
手抚上温热暖玉般的脸颊,赵远舟微微弯腰便要凑过去再次品尝一番刚刚尝到的美味佳肴。但离仑却己经从脱身而出。
他摸索着合拢衣襟,系好腰带,快走几步离开牢房道:“赵远舟!收起你的把戏!别以为你亲了我,我就会乖乖跟你回去!让你关在缉妖司的地牢里!”
赵远舟听着,微微蹙眉。觉得哭笑不得。
难不成现在的离仑还以为这是自己的美人计?就为了抓他回去?
不是吧…
这木头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阿离!你胡说什么呢!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情不自禁亲你的!阿离…你等等我!”有心把误会解开的赵远舟在原地呆愣了一瞬便赶紧跟上,想要跟对方解释清楚。但转眼离仑己经循着傲因的气息俯身将人抱起消失在原地!?!
远离人烟的山野竹屋内,白雪落了满园。忽而一阵风叶飘落,显出离仑和傲因的身形。
刚一落地,离仑便抱着人栽倒在地!
这一路行来,耗尽了他体内为数不多的妖力。加之被温宗瑜连夜取血,元气大伤。他这一身残破…是修修补补再也好不利索了…
“咳…咳咳…”
寒风袭来,惹得失去妖力庇护的离仑瑟缩了一下激烈咳嗽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面前院子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了英磊虎头虎脑的模样:“离仑哥,你受伤了?傲因…怎么也受伤了?!?”
他叽里呱啦的叫嚷起来,这才赶紧去接过被离仑护在怀中的傲因小心抱回房间,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出去将泄力坐在廊下的离仑搀扶起来扶进屋子里。
“真是的,你们到底在忙什么?朱厌哥突然离开大荒,你也突然离开大荒,连带着傲因也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每天陪着爷爷…这也就算了…怎么我一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伤的一个比一个惨!?”
堪堪百来余岁的小山神,嘴巴不停的碎碎念,又是抱怨又是心疼的。
离仑听着,也不觉厌烦,只是安抚的笑着:“只是小伤而己…”
“哈?”英磊不赞同的抬手指指傲因浑身是血的模样:“离仑哥,傲因都这么惨了你还觉得是小伤?!”
听他这么一说,离仑又想起了刚刚抱起人手中的粘腻之感,眉眼随即有些困惑:“怎么?她伤得很重吗?”
英磊诧异的看看他又看看傲因,又转头仔细打量着离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人那双眸子似乎目光一首没有落到实处?!?
“离仑哥…你的眼睛…”
英磊有些语塞艰难的问道:“是看不见了吗?”
屋中的檀香断下一截余灰。
“嗯…看不见了…”
离仑神情一滞,又低下头去,遮掩了所有落寞的神情。
英磊遂也不再开口多说什么,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闷。
离仑有些不自在地的起身道:“她应当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但我现在妖力全无,无力给她医治,便有劳你耗费一些神力为她治愈伤势。至于回报…”
“离仑哥还跟我客气什么?”听他说道这里,英磊连忙高声打断:“我可是听爷爷说了的,离仑哥当年在我身上种了护身符才让我在金乌之祸里存活下来的!而且傲因…傲因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救她!你放心吧离仑哥!”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了…”
不太擅长与人推诿的离仑点头应和,便转身离开。
英磊看着他走后,这才收敛神色,看向躺在软榻上的傲因目光有些怜惜:“明明也是个与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妖,怎么就这么不惜命呢…”
离仑看不到,只凭气息判断傲因的好与坏。但英磊是看得到的,正因为看得到才知道,此刻傲因的状况有多糟糕…
金色的神光在屋中散开,丝丝缕缕的汇聚成无尽的生命力涌入昏迷不醒的傲因体内。
没人知道,这只刚刚成长不久的百余岁的小老虎正动用禁术将自己的一半寿元尽数渡给了傲因!
雪簌簌的落下。一场又一场的,比大荒的风雪还要眷恋人间。
离仑坐在廊下,皱眉坐在桌案前,喝着己经凉透了的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没能等到紧闭的房门打开,没能等到英磊来找他告知傲因的情况。
只等来了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过来,然后一件温热的披风便被人轻轻盖在自己身上:“阿离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一如既往自大又自恋的赵远舟打趣了一句便坐在了离仑对面。他随意抬手倒了一杯茶,以妖力温热,替换了离仑捧在手中的凉茶:“受了伤,该好好温养,怎么能在这里吹冷风呢?”言语之中,满是不赞同的嗔怪。好似他们之间的隔阂全都随着那一个荒唐的吻尽数消散一般。
“你来这里做什么?”离仑放下被强塞进手中的热茶,冷声质问:“是来抓我的?”
“呵…阿离…你怎么这么可爱?”
出人意料的,赵远舟只是低低笑了一下:“如你所言,我应该以什么名目抓你回去呢?”
雪还在落。
离仑坐在桌案前微微蹙眉,有些捉摸不透此刻赵远舟身上传递过来的怪异之感。
忽而,热气扑面而来!原是坐在对面的赵远舟忽而微微起身,越过桌案凑到他耳畔轻语:“阿离,不如就以‘逃妻’之名将你捉住,困在我房间里,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看如何?”
过于轻佻戏谑的声音和语调都让离仑浑身不可避免的微微颤抖。
他的眉眼越发凌厉起来!即便目不能视,也仿若能看透对面人的本质一般低声低喝:“赵远舟!”
赵远舟微微退开,再次闲散的坐回位子,好暇以整的看着对面神色骤然变得凝重异常的人:“嗯?”
“你…也想起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