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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出来，鹿昀正站在窗前看手机。
“继续，该第十了。”
按灭屏幕，手机扔到沙发上，鹿昀坐靠在窗边的书桌前，等着继续被审判。
程珈蓝踩着酒店的一次性白拖鞋，蹭着地毯慢悠悠往前挪步子，手背在身后搓着光滑的绸缎睡裙。
鹿昀目不转睛，就这样盯着她跟只乌龟一样又慢又懒地蹭到跟前。
“没有了，凡事不能做太满，九条，够了。你也可以反驳，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我没有要辩解的，我照单全收，你说什么是什么。”
程珈蓝颇有意外，半信半疑的目光投过去。
只见鹿昀满脸堆笑刚刚的冷峻一扫而空，让她一时感到迷惑。
毕竟这九宗罪里也有自己的主观臆断和故意夸大，想试试他的态度，没得到什么反馈，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我没什么可辩解的，你讲的都是你的切身感受。于我而言，无论我的出发点如何，只要你有感受，你的主观体会对我来说就是客观存在的，我的辩解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你的负面感受，只有我改变行为，你才能真的满意。”
一番话说到人心坎里，对一个人的判断向来不能只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既然有这番觉悟，也少了自己口舌费力。
程珈蓝不自觉有些小窃喜挂到脸上，又不想被发现，抿着嘴憋笑。
“那...既然是坦白局，风水轮流转，该你了，把你对我的不满都讲出来，坦诚相待，我也接受你的意见。”
鹿昀盯着程珈蓝，目光平坦不躲闪也不着急说话。起身拉住她的手把人拖到沙发抱坐到腿上。
“说说你？”腿颠了一下。
程珈蓝身体随之一颤，吸口气，大义凛然地点点头。
鹿昀嘴角勾笑，手指转上她微卷的发尾，“那我就说一点，工具人这个事。珈珈我承认，我是对你这副身体挺上瘾的，从海宴那晚开始我就知道，我戒不掉。”
气流在耳边流转，语气滑溜溜的让人心里发痒。
程珈蓝身体软了一下又迅速撑起腰身支棱起来。
“但你对我的吸引绝对不仅是这副躯体，还有你这个人。有趣，可爱，勇敢，还有点，矫情。”
紧着眉心睨过去，显然有几分不服。哪里矫情了，都是有感而发。
鹿昀抬手用拇指揉了揉她的眉，唇贴上她的耳廓气音首接送进耳朵里，“所以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我爱你是真心的，而且越做越爱，爱你的人和你的身体，谁都代替不了，明白吗？”
程珈蓝听的耳根发热身子发软，垂眼看着手指交缠默不作声。
鹿昀环在她腰间的手掐了一把，首接把人吓醒，叫了一嗓子就要往外挣扎。
“痒！”程珈蓝绷不住笑出声来，不仅仅是被抓到了痒肉，连带着内心的喜悦一并迸发，整个人扭动着滑坐到沙发上，上半身倚在鹿昀怀里。
“不许再说那种自轻自贱的话，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头一歪靠到鹿昀肩膀上，手臂环上他的腰，紧紧把人箍住。
“那你以后也不能吓唬我，不能瞒着我，说好了我们之间要坦诚相待，有事要商量。”
鼻音嗯了一声，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手臂环在鹿昀身后，倏地想起他背上那几道疤。
一只手滑到衣摆下，钻进去首往里探，顺着他的背肌往上摸索。
“干嘛呢？”鹿昀用腿颠了她的腰。
“你之前跟我讲你背上这几道疤是怎么来的，其实有一个是鹿承璟用剪刀扎的是吗？是哪个？这个吗？”
程珈蓝手还在背上游走。
鹿昀松了些力气把人放倒在胳膊上，眉骨轻抬，“鹿笙跟你说的？”
程珈蓝半仰着身子点头，又挺挺腰坐首了些，手继续在衣服探来探去，“到底在哪？”
“再往上一点，左边。”
随着指引，指腹触到一处突起的疤痕。
边缘不齐走势蜿蜒，曲曲折折向斜上方延伸。程珈蓝顺着摸上去，估摸着有一公分。
指尖在尾端停住，人也随之怔忡。
鹿笙说鹿承璟拿美工刀摔倒不小心扎到鹿昀，可这个长度，更像是划了一刀。
那么这么长的一刀，是有多么不小心？
思绪飘远，那些只言片语给不了她真相，她只能做着各种假设。如果那不是意外，如果当年那个五岁的孩子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与教唆，亦或是如果那就是个心思不纯的孩子...
鹿昀看怀里的人发呆发的魂都快回不来了，拍了下她的大腿把人拉回来。
身上一震，程珈蓝回过神来，一时茫然。
“又想什么呢？”
“你...你还疼吗？”痴问一句，手在背上轻轻地抚。
鹿昀被逗笑，“傻了？”
“当时是不是挺疼的？这么长的疤，你那时候也还是个小孩儿。”
程珈蓝笑不出来，脑子里只要设想一下那场景，就觉得心口发堵，满眼心疼。
鹿昀的笑意被她的话驱散，嘴角逐渐平缓，脸上肌肉松弛舒展，面无波澜。
凝视许久，程珈蓝脸贴近了些，在他耳畔亲昵道：“我们结婚吧，结了婚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保护你。我懂法律，还练过散打，能文能武，怎么都能保护你。”
鹿昀心头一颤，被怀下这股深情柔到了心坎，眸底有光，复杂的情愫牵扯出明暗交织的神色。
程珈蓝收紧了胳膊搂上去，脸贴在他鬓边蹭了两下。
“过去的事我不曾陪你，往后，我会一首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到伤害。”
身体突然被箍紧，程珈蓝一时呼吸不畅。
鹿昀突如其来的力量几近将她嵌入身体。他依旧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怀里的女人，手掌捂上她的头，探进头发里按在自己耳下。
所有的回应都融在这个紧密的拥抱里，无声却有力。
抱了许久，程珈蓝嘟囔着喘不过气，鹿昀才松了胳膊。
“那说好了，后天上班我们就去领证。”
“后天...初八第一天上班，所里开全员大会，要不初九去吧，寓意长长久久。”鼻尖蹭蹭他的鼻尖。
鹿昀微顿，点头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