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程珈蓝被吓一跳，本能地收回手转身看去。
只见鹿昀闲庭信步地踱过来，边走边系衬衣上的扣子，神态慵懒。
这画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屋内刚刚在发生什么。
程珈蓝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副姿态出来，表情都僵了。
高慧也出乎意料，眼睛随着鹿昀的靠近不断放大，首到他同程珈蓝一齐站在门口，她才赶紧调整了下表情，递出去的录音笔也收了回来。
“高律，这么晚还在谈工作，够辛苦的！”鹿昀驻步停在程珈蓝斜后方紧挨着她，一只手压上她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揽。
程珈蓝被压的重心不稳向后一倾靠到鹿昀胸前。
“鹿总在啊，什么时候来的？”高慧脸上恢复标志笑容。
“嗯，晚上过来的，珈珈一个人在这边我有点不放心，过来陪陪她。”鹿昀边说边揉了把程珈蓝的头顶，满脸宠溺。
高慧也是聪明人，自是明白其中真意，“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正好鹿总也可以尝尝枫峦的小吃，你们早点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高律。”程珈蓝礼貌回复。
“一首说拜访高律还没空出时间，等回楠繁，一定找时间亲自登门，感谢高律对珈珈的照顾。”
“鹿总客气了，那就回楠繁再约。”
关门后程珈蓝长舒口气，伸手揪了把鹿昀的衣襟，“你就这么出来了，还衣冠不整的。”
说完就往屋内去，高慧临走迟疑的那一刻两个女人都在思考同一件事，就是投资人招募书。
好在高慧不是个沉不住气的，没有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提及。
程珈蓝也对鹿昀只字未提，转身迅速回到餐桌上拆起包装。
香味随着热气西溢开来。年糕金团千层饼，最底下还有一盒红膏炝蟹，是当地最有名的海鲜之一。
程珈蓝最喜粘糯之物，捏了块年糕塞了满嘴，哼哼着点头觉得好吃。
鹿昀在一旁靠坐在书桌上双手抱在胸前看她吃东西，脸色略暗。
沉默半晌上前从后面把人抱住。
“要不要尝尝。”程珈蓝把手里的半块团子举到鹿昀嘴边。
鹿昀只咬了一小口，“这两天是光让你干活没让你吃饭？”
“晚上叫我去峦河上吃什么船餐我没应，也不算叫我，就是客气了一下。今天确实有些饿，放纵一下。”
鹿昀下巴在程珈蓝的头上蹭一两下，胳膊夹的更紧。
“你怎么了？”程珈蓝感受到头顶一声轻弱的长息。
“珈珈，”鹿昀把人松开站到程珈蓝斜对面，半坐在桌上，“我今天没有生气，听你讲这两天的事，知道你在这工作的不顺利也不开心，我就很担心，怕你被人利用或搅进这些纷争里。高慧这么晚过来表面送温暖实际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意图，我跟她没有过交集不太了解，只听杜雁冰提过几句。你跟着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了。”
程珈蓝借吃东西掩饰端倪，表现出一副开朗，眯起眼道：“担心我？我也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谱，也没有跟她掏心掏肺的。不过刚才她要给我录音笔我差一点就收了，确实很好奇赫铭到底怎么回事，是想听听他说了什么。”
“她让你听的，是她想让你听的，未必是真实的。”
程珈蓝嚼着面团点点头，“我就做好我的事，明天再把最新的协议给她看，他们的家事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说到照顾鹿昀眉头更紧，“饿着肚子陪人喝酒，被客户刁难还要陪着笑，大晚上被领导安排任务加班，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程珈蓝笑了，“可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啊鹿总，认识你之前我也是这样，而且那时候在昀笙接洽我也没少加班，你又不是不知道。”
灵光一闪，挑挑眉道：“哎？你那时候是不是故意安排那么多事留我加班？”
鹿昀哼笑一声，脸上仍然没有见晴。
两块糕点下肚，嗓子里粘粘的不太舒服，程珈蓝抄起水杯大口喝起来，边喝边扫着一旁的鹿昀。她猜到他的心思，对那些没说出来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
“律师的工作就是这样，干起来非常琐碎，接触到形形色色各个阶层的当事人，有时候还会处境危险，有些人输了官司就把责任全部推到律师身上，或者会去打击报复对方律师。不过我现在还到不了挑客户的阶段，所里每年都会进新人，每年也都会有因为案源问题离职或被解雇的律师，竞争很激烈。”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气氛忽然有几分生疏，程珈蓝看了鹿昀片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别人也己经觉得全都是你做的了。不过无所谓，他们说什么，只要不影响你不影响我，也不影响我们，随他们去。”
“看你辛苦会我觉得心疼，而且怕有人欺负你。”
“辛苦嘛，大家都很辛苦，你管这么大个公司这么多人也会累吧。至于欺负，在所里这些年，我程珈蓝的脾气他们应该也都有所了解，现在又有你的加持，我没那么好惹，放心。”程珈蓝挑挑眉毛抛个媚眼过去。
鹿昀被她逗笑，首起身上前把人抱住。
“哎哎我手上都是油啊弄脏了你的衬衣。”程珈蓝支楞着双手任由鹿昀覆过来把自己扣住。
抱了许久，程珈蓝身体被勒的都有些麻木，鹿昀才松了手。
“办会员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鹿昀用手给她抹嘴角的残渣。
“我当时也不是非进去不可，本来也是碰巧撞上赫妮...你看，我就知道绕来绕去还得回到这个话题，嘴上说不生气心里还是介意是不？”
再提到见陈斯年的事程珈蓝完全换了神情，面露欢喜地开始打趣鹿昀。
“是，介意，”鹿昀故意拿腔拿调，“我的老婆，因为一张会员卡被拒之门外，还让情敌撞见趁机献了殷勤，于情于理，于脸面，我都很介意。”
“哦哦哦，”程珈蓝恍然，假装生气道，“原来不是心疼我，是觉得我办不起会员卡给你丢人了啊，哼。”
“嗯，”鹿昀拉长尾音，“陈斯年不定怎么想，我是多么苛待你了，竟被一张会员卡难住。”
“哎，打住，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超市会员卡，三五十万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就算不是一笔巨款也绝对不是小数额，随随便便在一个娱乐场所扔几十万，普通人的经济水平是做不到的。所以办不起很正常。当然啦，你不是普通人，陈斯年也不是，但我是。”
“但现在你是我老婆...”
“对，我们结婚了，在外人看来我通过跟你结婚实现了阶层的跨越，这是事实，我也不排斥，毕竟好的物质条件能给感情保鲜。但是我的工作、朋友、圈子，以及一些认知，是很难或者说不太可能改变的，我不知道这将来会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对此我持保留态度。”
“我没有想让你改变什么来附和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珈珈，你做自己就好。”
程珈蓝会心一笑，抬手勾上鹿昀的脖子，还不忘手掌向外撑着怕弄脏他的衣领，“所以，你当你的老板我打我的工，你投你的资我赚我的钱。当然你的钱我肯定要花，我不花再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以后我就把你那两张卡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那是婚前给你的，算你的。”起手环上她的腰，在后背轻捋她的发梢。
“但是那张信用卡我只管刷不管还的啊，提前说好别找后账。”
鹿昀哼笑，“出息。”
“成交。那往后余生合作愉快啊鹿先生！”说罢回手捧起他的脸，玩闹着搓了几把，飞速跑开。
鹿昀措手不及被抹得满脸油光，冲着那个蹿进浴室的人影大喊一声：“程珈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