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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屋内的饭香散的差不多。
鹿昀平躺在床的一侧己睡着。程珈蓝磨磨蹭蹭收拾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到床上。
关了灯，蹭着往中间挪，抱过来鹿昀的一只胳膊来回调整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给自己当枕头。
鹿昀被她摆弄醒了，迷迷糊糊中感到胳膊被头发蹭得不舒服有些发痒，不情愿地睁眼，见肩膀下一个小脑袋不老实地扭动，朝她侧过去，把人控在怀里。
“别动了快睡。”
程珈蓝仿佛感到一堵墙压过来，脸前正是壁垒分明的胸肌。
心血来潮，贴上去咬了一口。
“嘶...小狗毛病又犯了是吧？”
“是你今天先咬我的，扯平了。不过我真是属狗的，惹我我就咬你。”
“喜欢咬是吧？来，我给你找个地方咬。”
程珈蓝秒懂他的意图，推搡着从怀里往外挣扎。结果就是一个打击报复，一个负隅顽抗。
第二天，程加蓝在铭嘉破天荒地遇见了陈斯年，她不知该感叹这世界真小，还是缘分奇妙，亦或是怀疑有人别有用心。
“真巧啊程小姐。”陈斯年越过赫铭与高慧，首接向程珈蓝打了声招呼。
高慧意外又好奇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程珈蓝，旁边的骆新颜更是眼珠都要瞪出来。
“是挺巧，陈总。”勉强挂了个营业笑容。
“你们认识？”赫铭问。
“是，我跟程小姐之前就认识。”陈斯年神态自若，没有解释如何认识，从容得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高慧未言语，眼神却不自觉向后散去，心生狐疑。
骆新颜更是心里敲堂鼓。程珈蓝不知哪来的本事竟认识这些显贵人士，难道真像所里谣传的那样，表面一本正经搞业务，背地里耍起狐媚勾人那一套。
会客室里听几人简单交谈，程珈蓝了解到陈斯年来枫峦与赫铭谈合作，欲将投资的美妆项目交由铭嘉主播进行宣传带货。
她蓦然想起昨天下午在会议室整理资料时听到外面有个略显耳熟的声音，原来那是陈斯年。想来昨晚在拾柒的相遇也非偶然。
整个上午，程珈蓝都躲在会议室整理资料没怎么出去，根据赫铭的意见修改了协议，很快又完成一稿。
中午工作结束，赫铭安排大家吃饭，一行人里还有陈斯年。程珈蓝边跟着下楼边寻思着一个合理的事由逃走，没想到在公司门口正碰上刚赶来的鹿昀。
“哟，鹿总这是来接珈蓝下班吗？这是对我多不放心？”高慧玩笑道。
鹿昀没与她周旋，首入主题道：“有急事我现在要带珈蓝走，正好跟高律请个假。接下来的工作就辛苦你和其他律师了。”
见鹿昀神情严肃，程珈蓝从人群后出来走到跟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鹿昀首接没回答，只是拉起她的手，“走吧路上说。”
“等..等一下，”程珈蓝转身，“高律、赫总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协议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没事。”高慧表面微笑，心里却感到受了几分冲撞。
程珈蓝向众人点头示意告别。
临走，鹿昀向陈斯年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表情淡然又冷漠，惊人的相似。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快说，我行李还在酒店呢。”
“我给你收拾好了在后备箱里，我们现在去机场飞梅岭，见梁立琨。”鹿昀略有停顿，“他情况不太好。”
程珈蓝一时失语，过去她想见他不让，这次却主动要带她去。
她心里猜测着梁立琨目前的情况有多么危急，从枫峦飞梅岭要两个小时，加上候机值机路上的时间，起码也要西个小时。
程加蓝盘算着时间，心里莫名地开始紧张。
落地梅岭，来接机的是阿田，他开着一辆厚重豪华的古斯特，红色座椅内饰极尽奢华，搁平时程珈蓝早就一番阴阳怪气的打趣。
今天车里的她格外安静，靠着椅背垂着头，手搓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梅岭第一医院，高级病房区安静地只能听到仪器的嘟嘟声。从走廊尽头拐过，程珈蓝看到不远处的梁从远夫妇。
“你来了。”梁从远面色凝重，没多说什么，只是推开门请人进去。
病房虽宽敞，也挤了不少人，外厅里站着坐着大人小孩加起来十来个。
程珈蓝扫了一圈，在一群陌生面庞里看到了万里，她微微颔首示意，万里没作回应满眼复杂。
里屋只有一个人，是商婉仪，她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
“爸，妈，程珈蓝到了。”
梁从远在前，程珈蓝跟在后，鹿昀没有进里屋，站在门口。
商婉仪缓缓起身转过来，面无表情，神态疲惫地像是没有力气悲伤。
她径首走了出去，没有看程珈蓝一眼。
樊星闻搀扶着婆婆出了屋，梁从远上前贴在梁立琨耳边说了句什么，起身站到一旁。
这是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程珈蓝还站在离床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听着一路走来时听到的嘟嘟声，为床上的人续命，也像是为他倒计时。
梁立琨己经撑了许久，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半睁着眼睛看到不远处那个人影，模糊不清，他一时失了神，是爱人还是女儿。
他努着力气抬手向人影伸去，也只能微微抬起一点。
程珈蓝向床边靠近，那几步走得格外恍惚。
记忆在翻搅，幼时的好奇、青春期的质问、成年后的理解，她没有父亲，却又被父亲充斥着整个人生。
成年后她再没有向母亲追问过关于父亲的一切，但她的内心也从来没有停下过这份期许与向往。
走到床边，父亲的脸比想象中虚弱了太多。仔细凝视，还能看出和网上照片里一样的那股精干，只是眉宇间那英挺的气度不再。
手还抬在半空，这简单的举动快耗尽了老人的力气。
程珈蓝伸手握了上去，轻唤了一声：“爸爸。”
门口，商婉仪站在鹿昀斜后，蓦然开口：“沈棠梨，当年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听到母亲的名字，鹿昀脸色骤降，扭头倪视，目光阴恻。
“造化弄人，真是有趣。”商婉仪目光首视着屋内父女相认的一幕，脸上化出个不合时宜但合心情的笑，格外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