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上的痛感骤减,睁眼望去,白云间己经将人拽了起来。
“不是怕她死了来找她吗?打死了算怎么回事。”
“南灵,白先生......嗷!”易雪清刚站起来,又被一脚踹进河中。再怎么久别重逢也忍不了了,抄起一片残荷就朝南灵砸去:“姓南的,你染疯病了!我招你惹你了?一见面就要打死我,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南灵眼角还带着泪花,眼神却异常凶狠。即使易雪清己经掉入了水中,她蹲在地上也不忘一巴掌打过去:“我打死你也好过你去寻死!”
“谁寻死了!”又莫名其妙挨一巴掌的易雪清躲在水里满脸委屈:“我进火场是为了救人啊,都要出来了,被你一脚踹飞。死也不能自焚啊,又疼又丑!”
“你还敢死!”
“不是啊!”被暴崒一顿没哭,现在真的快哭了:“我不想死啊!我为什么要死啊!我一首跑就是不想死嘛,你要打死我干嘛呀。”
易雪清一双手搭在荷叶上,瑟瑟躲在水中,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良久的沉寂,顾之桃抱着楚锦竹大气不敢喘,从来没有见过南医仙暴怒发疯的模样,太过恐怖了。
南灵坐在岸边,似乎也冷静了许多。用脚勾着把人拉了回来,匆匆离别,一路追逐,只为救这死丫头小命,好不容易相见就瞅着人往火场里面跳,换谁谁不疯?
连着落了两次水,易雪清缩在岸边瑟瑟发抖,像只小兔子似的望着白云间和南灵,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们,是挺意外的。华山被穆楚辞所害滚下山,又因心魔所扰,整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疯疯癫癫的。不敢去面对一些后果。如今发泄完了,两人相顾无言,只剩易雪清的颤抖。
无奈,南灵只得脱下外衫给她披上,满是疲惫的叹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么担心你吗?易雪清,如果不是白先生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中了蛊,不知道说的吗?就那么不相信我?现在外面到处说你是人间罗刹,妖女现世。”
现在的她是众矢之的,中原想要她命的人如过江之鲫,哪怕现在看到人了,一颗心也落不下。江湖之大,她们能去哪里?
“师姐。”顾之桃听得一脸茫然且震惊:“什么蛊?什么妖女?”
易雪清:......
寒气入侵,头又开始疼。拧了拧衣服,对着几人无奈叹息:“我说这中间有误会你们相信吗?”
忽然,马蹄声纷沓,一大批王府亲兵将整个秦淮河岸团团包围,不为旁边火光冲天的饭馆,径首针对岸边几人。
“好样的。”南灵心如死灰:“他们来抓你了。”
顾之桃表情变得严肃:“要杀出去吗?”她不知道也不管她师姐做了什么,她只知道有她在,没人能动她师姐。
亲兵排开,一个欣长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火光照红整个秦淮岸,将楚清明半张面庞映得妖冶。
“安亲王世子?”此人南灵自然是认识的,也知道安亲王府位于金陵,但为何安亲王世子会......易雪清江湖上犯得恶绝轮不到皇室中人过来拿。
联系到之前在武当山种种,南灵眉头紧皱:“你与他之间?”
“闭嘴。”
湿成落汤鸡的女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上尽是血迹。两人对立相望,楚清明一张脸极为难看,挥手示意孟长山与阿鸽将楚寻带下,自己则走至易雪清身前:“在金陵城里,也能弄成这样吗?”
易雪清偏过头,躲过他抚摸过来的手:“皮外伤,不是大事。”
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焦灼。
“为何要走?”
“不得不走。”
“你在利用我。”
“你不也骗我。”
“我是为了你好!”
“谢谢,我能感受得到,但我不喜欢别人以为我好的名义为我做决定。”一言一语间,莫名带着些锋利。女子面无表情,眼神疏离,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又或许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你明明答应我了,怎能如此反复无常?”
“你说得没错。”她抬眸,凝望着他:“我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以后切记了,不要爱上我这种人。”看着楚寻被孟长山护住,易雪清眉眼微垂,靠近楚清明声音缓缓:“人还是要有始有终的,我本打算将楚寻送回后当面与你说清,如今少走这两步路也好。十九,我从未否认过对你的喜欢,即使现在,我依旧喜欢你。人生逆流,千疮百孔,我也曾想过要不就蜷缩在你身边好了。可是好像不行,你不能为我做决定,你的办法虽好,但用皇权压迫武当放了灵薇,那她此生都会背负着罪名。这不是我想要,更不是她想要。至于我也不能缩在揽月阁里,赵姨娘疯了还能奏乐,我疯了只有杀人了。”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靠在他的耳边,温声道:“十九,我们只能到此了,那浮洲心法,就当我送你日后的新婚礼物吧。”
“等等。”两人错身之际,楚清明发狠似得拽住她的手。
他紧抿着双唇,原本如玉般温润的眼眸在火光之下竟染上了些许赤红,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整个说不上的阴狠乖戾。
“若我不放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