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光大典的余韵在天宫回廊间流淌,鎏金宫灯将退场的大家的影子拉得老长。莫离跟着白羽玄走过九曲桥时,忽闻身后传来温润如春水的呼唤:“莫离小友,请留步。”
转身只见水神立于凌霄宝殿门前,广袖上的云水纹随夜风轻漾,蓝发用玉簪松松挽起,可鬓角霜色却难以遮掩,眼中却盛着暖融融的光,像春日溪水解冻时浮起的第一朵芙蕖。
“见过水神尊上。” 白羽玄欠身行礼,水神的目光却在半空凝住,落在莫离的朱砂痣之上:“万年了…… 这颗痣除了位置,生得竟与渺渺幼时一模一样。”
白羽玄的眉头紧锁,生怕被水神看出什么端倪,然而宝殿之上白羽玄己经解释过莫离的身份,水神在白羽玄小的时候便很喜欢这个孩子,一首到现在,因此未产生半分怀疑。
“大人?大人?”莫离见水神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却被白羽玄喝止:“莫要胡叫,这是水神神尊。”
“哦哦哦,神尊。”莫离尴尬一笑。
“哈哈哈,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想叫什么都行~”
“水神大人好和蔼啊,比老龟还要和蔼”,莫离心想着,只见水神从袖中滑出一枚鲛珠,幽蓝光芒与莫离襦裙暗纹隐隐相和 —— 正是当年洛渺渺仙逝前留给父亲的信物,见莫离疑惑地看着自己,水神解释道:“渺渺是我女儿,万年前仙逝了,这鲛珠是她留给我的,今天,就送给你吧。”
莫离听后连忙推辞:“不不不,这么珍贵的东西,您应当留着做个念想啊。”
水神笑笑:“乖孩子,收着吧”,放到莫离手心里,“一万年了,看见这鲛珠就想她,看见就想,虽然我是水神,但老是流泪我这双老眼也是吃不消哟,哈哈。”虽然水神是笑着说的,但莫离笑不出,反而心疼眼前这位老人,失去了女儿,活在万年思念里的老人。但出于礼貌,还是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苦笑。
没想到莫离这个怪怪的笑容反倒把水神逗笑了:“哈哈,莫离小友,不必可怜我老人家,我都想得开,渺渺的命数如此,我是她从小崇拜到大的爹爹,我得朝前看,不能让她失望”,说着神尊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可又马上振作:“小莫离啊,这么说你莫要生气,你和我女儿渺渺有几分相似,虽相貌不似,但……哎呀,就是说不出的相似,把这颗珠子就放你这儿,就当替爷爷保管好吗?”
莫离看着他,不忍拒绝,接过鲛珠道:“好吧,我替您放着。”
说罢,只见水神施法用透明水制丝线将鲛珠穿起,为莫离带上。
“好好好,乖孩子,想不想去我清渠宫玩一会儿啊?”
“好啊!我还没好好逛过天庭呢”。
白羽玄一盆凉水泼过来:“不可,妖王方除,军营里还有未了之事,改天吧神尊”。
水神脸色一沉:“军营里有事你自己去处理嘛,除妖王这么费力之事,你可曾出力啊?”
白羽玄:“……”
莫离狂点头,心中:“就是就是”。
“都是我们小莫离做的,那后续善后的事殿下就多费些心思吧”。说罢拉着莫离前往清渠殿了。
莫离偷偷瞥了眼白羽玄,果然,脸色阴沉,简首让人想打冷战。
水神见她迟疑,安慰道:“没事,安心和我去就是,玄儿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和他娘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嘿嘿,好吧,他要是生气了您可要帮我哦。”
“哈哈那当然,我与小友有缘分,今后我罩着你,谁也欺负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