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守护通天漠人选的问题,莫离将心思放到了破除结界上。起初,面对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结界,莫离束手无策。便整日在结界边缘思索破解之法。终于有一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用霜锢银丝击开一个小孔,再利用通天漠强大的风沙力量,让小孔不断被狂风沙砾打磨冲击。
夜晚,通天漠的夜风裹挟着细沙掠过莫离的鬓角,她仰躺在温热的沙丘上,望着漫天星辰出神。七十年前初来此地时,这片天空还笼罩在浑浊的风沙之下,如今却像是被仙女擦拭过的铜镜,无数星辰镶嵌其中,连最黯淡的星子都清晰可见。
摸摸身旁连翘小花妖的头:“这么澄澈的天,都是你们的功劳。”
连翘懵懂道:“嘿嘿,是阿离姐姐的功劳才对~”
“连翘,我从未问过你们,私自将你们带到这风沙肆虐的荒芜之地来,你们愿不愿意?恨不恨我?”
“姐姐,在外界之时,我们长大确实舒适容易,可百花争奇斗艳,无我们一席之地,亦是无趣,被姐姐你带来这大漠,竟不觉风沙难挨,反而根系处的沙砾能助益生长,仿佛我们天生就应该生于大漠,长于大漠,若不是姐姐,我们也许绽放百日,枯萎过后,都不会知晓自己身为渺小的花朵,还可为大漠、为天人两界带来此番意义。怎么会恨姐姐呢!”
莫离心疼地笑笑:“待结界出口形成,便把它留下,日后你们炼形,也轮流出去逛逛,看看人界大好河山。”
“那谢谢姐姐啦!”
“是我该谢你们。”
“莫离姑娘,这星星竟如此繁密?!”新任族长魏大叔的孙子佝偻着背,在莫离身边坐下,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璀璨星河,“自打你来了之后,连老天爷都变了性子,以前这大漠,星星可是不愿光顾的。”
莫离垂眸轻笑道:“是啊,又多又亮的”。
“还记得初见姑娘时我还是个幼童,转眼七十年过去,族长己换三代,我己年过古稀,姑娘容貌竟还似当年,一点没变。怪不得世间人人热衷修仙啊……”
“……”成为神仙,获得永生,真的那么好吗?
人间一年,天上一日。莫离总会在风沙最盛的夜晚,看见一颗金色的“星星”如蝴蝶般穿越沙暴,那是白羽玄投下的信笺,她小心翼翼展开信纸,看着那些跨越时空的絮语,指尖抚过赤红色的字迹,仿佛能看见九重天之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正伏案疾书。星河倒映在她眼底,与信纸上墨迹交相辉映,分不清究竟是天上的星辰更亮,还是心中的思念更炽热。
就这样,十年的时间里,莫离每天都在与结界和风沙抗争。银丝一次次地击打,风沙一次次地冲击,那个小孔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结界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众人通过的缺口。
原住民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与激动。他们看着莫离,眼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有人带头跪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跪地拜谢之声此起彼伏。
莫离快步上前,将老族长扶起:“各位,我其实……是天界派下的仙将,天界没有忘记你们,你们一代代的辛苦天界都看在眼里,如今培育出了连翘花妖替你们驻守此地,尽可离去了。”
众人听她此言,震惊化为钦佩,感激涕零。
莫离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出去之后,一定要隐姓埋名,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们的来历。”
原住民们含泪点头,带着对莫离的感恩与对新生活的憧憬,缓缓走出了生活了无数代人的通天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莫离心中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她知道,自己终于为这些善良的人们带来了命运的改变。